苗悦屏息凝神,手腕稍提,左右平衡下,香炉轻轻离案,未发出一丝声响。
香炉逐渐升高,半截香柱仍在燃烧,许许红烟袅袅升起。
苗悦从未见过这样的香,不免疑惑。
指尖力道再收三分,香炉已升至眼前,只需再提半尺,便能彻底到她手中。
就在这时,一股甜腻如蜜却又掺杂着血腥的香气侵入她鼻端,古怪至极。
苗悦眼前一花,似有光影闪过。
这香有问题!
她急闭气,却已迟了。
银线从指间滑脱,“当啷”一声,香炉砸回案几。
同时,数柄银刀闪着寒芒朝她袭来。
苗悦心知此时硬碰硬对她不利,唯有挟持房间里的公子才有逃离的机会。
她毫不迟疑,脚下用力一踩,瓦片碎开,她从洞中掉入屋内,落地时踹飞圆凳,借力滚到床边。
那公子此时已经坐起,眉头紧皱,双手扶额,似是极为痛苦。
苗悦也不轻松,不知那香是什么鬼物,让她脚踩浮云般昏昏欲睡。
她一跃而起,一手卡住公子喉咙,借势翻身来到床里侧,用那公子的身体当盾牌,同时手掌翻动,轻薄如蝉翼的柳叶袖刀紧紧帖上公子脖颈。
香炉砸回桌案,又摔到地上,骨碌碌地滚到床角,香灰洒了一地,香头断开,横躺在那里,继续施放着淡红色的烟。
房门被人暴力踢开。
“公子!”
周隐心急,抬步就要进屋。
秦娘子一把拉住他,示意香还未灭。
周隐堪堪收回脚,问青年:“公子,可有受伤?”
青年脸色白得吓人,却仍道:“无妨。”
周隐这才看向躲在公子身后的人。
是个戴着黑色面罩的姑娘,看眉眼身形和纤细手指,年纪应该不大。
周隐拱手:“姑娘深夜到访,不知有何事?若为银钱而来,周某为姑娘取来便是。”
“先生爽快。”苗悦说完这四个字,又觉一阵恍惚,她定了定心神,说,“给我准备一匹马。”
带着腥味的甜腻香气丝丝缕缕不断,让苗悦心烦意乱。
她在公子身后嘟哝:“这么好的香炉配这么难闻的香,你什么品味。”
那公子竟然轻笑一声,说:“我让人把香灭了,可好?”
那香距离床榻一米左右,香头已经断开,大半仍插在香炉里,地上所燃不过余灰,很快就会烧完。
“不必。”苗悦紧了紧袖刀,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摇晃。
青年有所感,朝周隐使个眼色。
周隐道:“我这就去备马,姑娘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