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倘若没有闪电。”
“他们会撞到这条绳梯的下半段的。”
“幸好这根绳梯离地短了六尺距离。”
“他们在这儿呢,老天!”
“别说话!”
他俩都不动,也不呼吸,就这样在离开地面二十尺的空中悬着。这时候,士兵们有说有笑地在下面走过去。
对于这两个脱逃的人,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时刻。
巡逻队过去了,他俩听见他们那阵走向远处的脚步声和渐渐微弱下去的说话声。
“现在,”费尔顿说,“我们得救了。”
米莱迪长叹一声,晕了过去。
费尔顿继续往下走。到了绳梯的下半段,他觉得再也没有踏脚的地方,于是就用双手抓稳,挪到了最后一级,他仗着手腕的力气任凭身子挂到绳梯下面,碰到了地面。
他低下身子拾起了那只钱袋,用牙齿咬住。随后,他抱起米莱迪,连忙朝和巡逻队所走的相反方向走去。不久,他就离开了巡夜小路,穿过岩石,往下坡走,来到了海岸边,吹了一声哨子。
一声同样的信号答复了他,五分钟以后,他看见一条乘着四个人的小船出现了。小船用尽全力向岸边靠拢,但水不够深,它不能够靠岸。费尔顿不愿把他珍贵的负荷托付给任何人,就踏进水里,水一直没到他的腰部。
幸好风暴渐渐平静了,但海面上仍旧很不稳定,小船在波浪里颠簸得像是一片核桃壳。
“向着单桅帆船划过去,”费尔顿说,“赶快划过去。”
那四个人都动手划船,不过海里的浪太大,划起桨来很费劲,但重要的是人离开堡垒了。
夜色漆黑,从船上已经差不多无法辨出海岸,所以从海岸上更加无法辨出船在哪儿。一个黑点在海面上摇摇晃晃,那就是单桅帆船。
当小船仗着四个划桨的人的全力向前进的时候,费尔顿先解开绳子,然后解开了缚着米莱迪那双手的手绢。当她那双手被解开以后,他捧了点儿海水洒到她脸上。
米莱迪长叹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我到了什么地方?”她问。
“您得救了。”青年军官回答。
“噢!得救了!得救了!”她喊道,“对呀,这儿是天,这儿是海!我呼吸的这种空气是自由的空气。哈!谢谢,费尔顿,谢谢!”
青年人把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胸口。
“不过,我两只手是怎么了?”米莱迪问,“仿佛有人用老虎钳夹碎了我的手腕。”
米莱迪举起了两只胳膊,她的手腕果然都受了伤。
“糟糕!”费尔顿一面瞧着那双美丽的手,一面慢慢地摇着头说。
“噢!这没关系,这没关系,”米莱迪大声说,“我现在记起来了!”
米莱迪的眼睛向她的四周寻找着什么。
“在这儿。”费尔顿用脚踢着盛钱的小口袋说。
划到单桅帆船附近时,那上面值班的水手向小船招呼,小船回答了他。
“那是什么船?”米莱迪问。
“那条船是我替您租的。”
“它把我送到哪儿去?”
“您要到哪儿,就送到哪儿。我呢,您让我在朴茨茅斯上岸。”
“您到朴茨茅斯干什么?”米莱迪问。
“执行温特勋爵的命令。”费尔顿带着一种惨淡的微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