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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 Paradiso V（第1页）

第五篇Paradiso。V

贝雅特丽齐解释誓愿的神圣。到第二重天（水星天）：力行善事的灵魂。

“假使在爱火之中，我的发光强于在地球上面，因此使你的眼睛消散了能力，那么你不要惊奇；因为我的眼光是完善的，他理会一切，他的脚步踏在已经理会的善事上。我看见永久的光已经在你的智慧上发扬出来，只有永久的光点着永久的爱；假使还有别的东西引诱你的爱，那么除非是他一些被人误解了的余光，照耀在你的面前。你愿意知道：是否违背了誓愿，一个人可以用别的善事来补偿，以免除那灵魂的受处分。”

贝雅特丽齐这样开始此篇，像一位说话不停顿的人，她继续那神圣的言论：“上帝在创造的时候，最大的赠品，最伟大的杰作，最为他所珍贵的，就是那自由意志。只有智慧的造物[1]享有这个，由此点推论，你立即明白誓愿的大价值，假使那是你所允许的，又是上帝所同意的；[2]因为神和人之间成立了契约，便要把我刚才说的宝贝做牺牲品，这是他自己的主张。[3]照此说来，还有什么可以补偿呢？假使你想把已经牺牲的收回去而善用之，那么你好比用不义之财去做慈善事业。[4]

“现在你已经明白要点；不过圣教会里有一种特典，似乎和我刚才说的真理有些矛盾，所以请你在饭桌旁边多坐一会儿，因为吃了硬的食品以后，需要一些帮助消化的东西。请你张开你的胸怀，储藏我对你说的话；因为明白以后如不记牢，便不成为学问。

“这种牺牲有两件紧要的事情：第一是牺牲的东西，第二是契约的本身。后面的只有遵守，从来不准消除；关于这一点，我在上面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的了。在希伯来人，许愿的献祭物是必需的，虽则有时献祭物可以替换，这是你不会不知道的。[5]

“关于牺牲的东西，虽则彼此替换，在事实上是没有过失的。但肩头上的担子不能自由替换，除非得着白钥匙和黄钥匙的转动；[6]而且替换的东西如不超过已经允许的东西，像六超过四，便是狂妄的行为。因此，假使一个誓愿的重量是没有天秤可以称得的，那么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替换他呢？

“世间人切勿以许愿为儿戏：要忠实，不要怀恶意。像耶弗他以他头生儿许愿，他与其遵守誓言，宁可说一声：我做错了。[7]那位希腊的大元帅所做的事也是同样的狂妄，由此使伊菲革涅亚哭泣她美丽的面孔；无论智愚，听见这种风俗以后，也无不悲伤她的命运。[8]

“你们耶教徒，你们的举动要郑重些，勿要像羽毛一般随风飘摇，勿要以为不问什么水都可以洗净你们。[9]

“你们有《旧约》和《新约》，还有教会里的牧师可以指导你们；这些已够救济你们的了。

“假使有鄙陋的感情向你们介绍别的东西，那么要当心做人，勿要做无理智的走兽，恐怕在你们中间的犹太人要讥笑你们。勿要像羔羊，放下母羊的奶子，很轻佻地自己去游戏。”

贝雅特丽齐如我所记的对我说；于是她充满着希望转向着那世界最活泼的部分。[10]她停止说话，又变换了姿态，使我的好奇心也只得暂时压下，那时我已经有新的问题在嘴边了。

像箭一般快，在弓弦的颤动尚未停止以前，已经击中了靶子，我们也就是这样地跑进那第二国度。[11]那里我看见我的贵妇人很喜悦，她到了这重天的光中，那行星本身比以前更明亮了。假使星球也有变化而微笑，那么像我这般善变的性质，我应当变成怎样呢！[12]

像在澄清的养鱼池里，如有什么掷下去，那些鱼便以为有食物可寻，一齐拥挤前来；同样，我看见有一千多个光辉奔向我们，每个都说：“这里有一位将要增加我们的爱！”[13]当光辉接近我们，我看见那影像充满着喜悦，亮光就以他为中心而发出来。

读者诸君！试想，假使我写到这里便不继续下去，你们要感觉多么的空虚，而希望多知道一些呢！同样，当那些影像显在我的眼前，你们也可以明白我多么希望知道他们的境况。

“生逢良辰的你呀！在你离开人世之前，已蒙天的恩惠赐观永久胜利的诸帝座了；[14]我们被满布诸天的光所笼罩，假使你要问我们什么，一切都可听你的便。”

那些虔诚的精灵之一向我这般说；于是贝雅特丽齐也说：“你说罢！信任他们，像信任神明一般。”

“我真的知道你包在你自己的光辉之中，而且知道你在微笑的时候，你的眼睛里发出火星；[15]但是我不认识你是谁，可敬的灵魂，也不懂你为什么排列在这个天体上面，他被别的天体的光所遮，因此躲避了人类的眼睛。”[16]我转向那第一个和我说话的光辉这般说；那时他的光辉比以前更强了。

像太阳的热力消散了厚厚的水蒸气以后，太阳便隐匿在他自己强烈的光线之中一般；同样，那神圣的影像因为强烈的喜悦，隐匿在他自己的光线之中；就是这般被光包着，他回答我如下篇所写的话。

译注

[1]天使和人类。

[2]参见第三篇：“他接受她们合于仁爱的一切信誓。”

[3]用意志的决定，牺牲自己的意志。

[4]取消已许的愿，另做别的善事，无异拿抢劫来的财物做慈善。

[5]所谓牺牲的东西，并不专指物质方面，就是毕卡尔达的童贞，康斯坦斯的尊荣皆属之。关于许愿“赎回”之例，《旧约》《出埃及记》第十三章第十三节，《民数记》第十八章第十五至十八节均载之，而《利未记》之末章言之尤详。

[6]言应得教会之许可，参见《净界》第九篇注14。

[7]耶弗他与亚扪人战，向神许愿，如平安回家，则以首先出门来迎之家人献上作燔祭，结果来迎者为其独生女儿，悔之无及矣。见《士师记》第十一章。

[8]希腊大元帅阿伽门农（Agamenone）出兵之前，许愿以其女伊菲革涅亚（Ifigènia）为牺牲，以息神怒。

[9]勿要以为不问什么献祭物都可以赎回你对于上帝的冒犯。

[10]“世界最活泼的部分”可指天球之赤道，春分点或太阳。此际假设太阳在春分点，故所指均合于一处。

[11]指水星天。

[12]假使本来不变化的行星能起变化，那么对于外界善感的人类在心境上自当也起变化。

[13]天堂诸灵魂之境况，可以鼓舞人类的仁爱，因而增加天堂中灵魂之数目，便增加永久的善、永久的幸福。参见《净界》第十五篇。

[14]“诸帝座”指天府中诸幸福者的座位。在地上，教会是交战的，仅在天上为胜利的。

[15]在天上，但丁即用此法以辨别一个幸福的精灵。

[16]水星因接近太阳，不易为人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