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堃看向自家老子,方汉民自然是摇头,能省则省,家里这俩败家子买的肉菜已经够他心疼的了。
一伙人去瞅了瞅,罐头瓶倒立拍拍平底,顺利拧开,凑近了闻,果然一股子经典的脚臭味儿。
一人捞了一块尝尝,方海砸么著水。
“买三十罐吧,有荤有素,有汤有水的搭配起来也好看,这玩意儿还不贵。”
方汉民看向供销社:“小同志,如果买三十罐,能不能便宜些?”
“便宜不了,五毛钱一罐,这价格都是定好的。”
水果罐头在现在还属於轻奢食品,最后方海还是搬了,他现在阔气的很,这几毛几毛的压根入不了眼。
去水產市场取鱼,除了预定好的二十三条一斤左右的鯽鱼,又打包了三十斤的瓜子鯽,没有手掌大的小鯽鱼。
一毛五一斤,纯白给。
“这玩意儿我在一个朋友家吃过,炸酥脆了鱼刺都能咬,香得很。”
方海笑呵呵的,没有直接回村,而是直愣愣带到了悦宾饭店。
刚进饭店,方海两手插兜兜儿开口道:“张大刚呢,人在不在?”
前台连忙开口道:“方经理,我们老板在后厨,我这就去找他。”
方汉民狠狠瞪了自家老二一眼,这二五八万的气质跟谁学的,反正他没教。
方堃再一次见到张大刚,这傢伙见到方海比见到孙庆海热情多了,点头哈腰十足的小弟模样。
进包间,父伯四人坐定,方海解释了解释。
“这家悦宾饭店原先开在龙泉路那块儿,就是个十几平的小店,这傢伙以前跟我一样晚上收摊儿了喜欢赌两把。”
方海说到这里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越玩儿越大,有一天晚上玩红眼了,把饭店一个月进货的钱都给玩进去了,我觉著饭店味道挺不错的,就帮了帮。”
对上自家老子的眼神,方海连忙表示最近一年他连麻將扑克牌碰都没碰,天地可鑑!
说到这里,方海还有些感激方堃,去年冷不丁抓了很多人,原先跟他凑的近的,干个里面七个进去了,还有三个脚底抹油跑得快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反正当局者迷,反过劲儿来一砸么,当时那种状態真是让人后怕。
方海现在也飘,有钱了都不飘那是假的,可这种飘是在可控范围內的,他很喜欢钱的感觉。
要了一桌子菜,等上齐,张大刚和后厨的两个厨子进来陪酒。
“这是我弟方堃,就是他借你的厨子办酒席。”
张大刚蹭的站起来:“方哥,久仰大名。”
“你比我大一轮还多,我喊你哥才对,不用客气。”俩人小碰一杯。
正月十三当天补办酒席,悦宾饭店歇业一天,厨子被方海直接叫回村炒菜。
之前喊过两次的合作社的大厨现在是全年各个村跑著烧酒席,味道过得去,不过这东西没得比,吃过好的在回过头去尝,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张大刚对上方堃总觉著眼熟,方点了点同学聚会,这傢伙机灵的又起身连闷三盅。
孙庆海他不能惹,方海同样不能惹,这些人那个都得是他笑脸相迎的。
尤其是对上方海这个传说中的弟弟,吃罢饭送走方海他们,晚上回家隨口一砸么,自家大闺女给他过一份报纸。
“爹,你平常一直掛在嘴上的方海的弟弟,那个方堃不会就是他吧?”
报纸凑到跟前,合照徐俊明左手旁边,赫然就是今天见到的方。
方堃。。。市作协副主席?!
听著自家闺女的补充碎叨,张大刚这一晚彻底睡不著了,十三號当天,连人带厨子早早去村里候著。
方堃给他们散著烟,笑道:“来的也太早了。”
“不早不早,寧可早了也不能晚了,你看看从哪里开始下手。”
方堃都不明白这傢伙抽什么风,怎么突然这么献媚,冷不丁让他想到了韩錚。
今天补办酒席来的人多,一共办二十三桌儿,每桌勾勾画画弄了十六个实打实的硬菜出来,邻里叔伯先垒大锅灶,中午除了吃席还要吃饺子,吃不了兜著兜回去也行。
两口大铁锅,四口小铁锅,一共五个灶码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