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教育她?
元晏心下嗤笑,好一个‘男女大防’,老学究的酸腐气隔着几步远都能闻到。
她立刻就要脱口驳斥他。
可这话尚在舌尖打转,景澜就已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奉上,姿态恭敬却疏离。
元晏下意识接过。
入手是一块白玉牌,触感温凉,质地细腻,通体莹白如凝脂。
不似寻常令牌那般方正,而是被雕成了一只小兔子的形状,圆润可爱,栩栩如生。
正面兔子身上刻着一个晏字,背面则是繁复精妙的符文阵纹,密密麻麻,一看就是花了极大心思。
元晏怔住了。
这是师尊亲手所刻。景澜解释道,凭此玉牌,师娘可在无渊峰随意出入,不受山风侵扰。师尊特意叮嘱,务必亲手交到师娘手中。
务必。
亲手。
云澈……什么时候刻的?
昨夜他们分别前,他说会去无渊峰主殿准备闭关之事。
她以为他只是去收拾灵药法器,处理宗门杂务。
没想到……
师娘?景澜见她愣神,出声询问。
元晏回过神,将玉牌收好,挂在腰间,重新扬起笑容:多谢大徒弟了。
应当的。景澜垂首行礼,弟子还有事,先行告退。
大徒弟要出去?元晏含笑问道,正巧,我对峰上还不熟悉,不如你带我四处走走,认认路?
景澜沉默片刻。
弟子公务缠身,恐分身乏术,难以陪同师娘。他依旧公事公办,听不出任何推脱的痕迹,仿佛真的是因为太忙而无法抽身。
那算了。元晏故作扫兴地叹了口气。
师娘若有吩咐,可用纸鹤传讯。景澜补充道,弟子收到讯息,定会立刻回应,不敢延误。
说完,他再次躬身一礼,转身便要离开。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元晏叫住他,我这个朋友初来乍到,大徒弟连杯茶都不喝,就这么走了?
景澜脚步一顿。
他转过身,那双深邃的凤眼终于抬起,第一次正视元晏。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他一字一句道,师娘与弟子,乃长辈与晚辈之分,师娘与师尊,乃道侣伉俪之情。
弟子不敢僭越,更不敢以朋友自居。
他停顿了一下:还请师娘,慎言。
说完,他不再停留,御剑而起,转瞬消失于云雾之中。
这大徒弟……
表面一板一眼地假正经,实际上却是个头脑灵活的腹黑。
明明可以直说不想理你,偏要搬出一堆大道理来压人。
明明是在躲着她,偏要说是公务缠身。
元晏随手关上院门,回屋立刻抽出一张符纸,灵巧地折叠起来。
既然他说有事可以传讯,那她就试试他到底有多公务缠身。
几个呼吸的功夫,一只精致的纸鹤便成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