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8-1 世界五大手机厂商2019年第一季度市场占有率
2019年,华为在被美国政府四处围堵的情况下,之所以能够在2019年第一季度拿下如此高的市场份额,离不开多款新机的功劳。
在2019年第一季度,华为和荣耀相继发布荣耀畅玩8A、华为nova4e等多款新产品,加上之前发布的旗舰产品。例如,华为Mate20系列产品的发力,助力华为手机拿下5910万台的销量成绩。相对于2018年第一季度销量,华为手机实现50。3%的增长。在华为之后,苹果排名第三,2019年第一季度的全球销量为3640万台,市场份额下降到了11。7%,见表18-1。
表18-1 2018年第一季度—2019年第一季度世界手机厂商排名
资料来源:IDC季刊移动电话销量跟踪,2019年4月30日
大量的数据表明,2019年第一季度,华为超过苹果成为全球第二大智能手机厂商。
“我们以这种方式来满足客户需求,就不会让客户牵着鼻子走。否则刚满足了客户这个需求,新的需求又出现,太碎片化,我们就完全束手无策。”
在公开场合,任正非强调,“满足客户需求,我们才会有生存之路”。2018年11月,索尼公司第11任总裁吉田宪一郎拜访任正非并探讨企业管理。
据了解,吉田宪一郎是2018年2月才就任索尼总裁的。公开信息显示,2018年2月2日,索尼对外宣称,现任CFO、执行副总裁、公司执行代表、董事吉田宪一郎将出任总裁兼CEO、执行副总裁、公司执行代表,于2018年4月1日起生效。
即将卸任的平井一夫说道:“自2012年4月被委任总裁兼CEO以来,我一直表示,我的使命是保证索尼始终是一家为用户带来感动的公司,用情感打动他们,激发并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为此,我一直致力于公司转型,提高其盈利能力,而且在当前中期企业计划的第三年也是最后一年,我们预计将超额完成财务目标。为此,我感到很自豪。我也非常高兴听到越来越多人开心地表示索尼又回来了。随着公司逐渐进入关键时期,我们即将开始新的中期计划,为索尼的未来,也为个人生活开始的新篇章,我认为这是一个理想时机,把领导的重任托付给新一任管理层。自2013年12月回归索尼后,我的继任者吉田宪一郎先生一直支持我。当我们一起承担改革索尼的挑战时,无论是作为CFO,还是作为知己、业务伙伴,他都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吉田先生把深度的战略思考和坚定不移的决心结合起来,以达到既定目标,并具备全球视野。我相信他拥有丰富的经验和视野,以及管理索尼多元化业务需要的坚定的领导素质,是推动公司迈向未来的理想人选。作为董事长,我当然会全力支持吉田先生和新的管理团队,尽我所能促成顺利过渡,保证未来的成功。”
对于平井一夫给出的极高评价,吉田宪一郎回应说:“非常感谢平井一夫先生和索尼董事会给予我的信任和信心,我将继任索尼总裁兼CEO这个重要职位,同时我也感受到了担任这个职位需要承担的责任。我将连同索尼的优秀人才,致力于在平井先生建立的业务基础上进一步执行改革措施,提高索尼作为全球性企业的竞争力,并使我们能够实现长期的利润增长。我的首要任务是实现于2018年4月开始的下一个中期企业计划,并稳步执行2018财年的业务计划。在这令人激动的时刻展望索尼未来,我和我的管理团队将满足不同利益相关者的期望,寻找前进的最佳路径,为创造更好的索尼全力以赴。”
9个月后,带着好奇,吉田宪一郎拜会任正非说道:“索尼公司从创业至今有72年历史,我是第11任总裁,于2018年4月开始任职。我从索尼公司的创始人盛田先生身上主要学习到三点:第一,我们需要拥有危机感;第二,我们需要保持谦虚的态度;第三,要有长期的视野。任总您的经营哲学是否与此相似?”
任正非回答道:“基本相似。但是我认为,第一点应该是要有方向感,包括客户需求的方向感、未来技术创新的方向感。当然,技术创新实际也是客户需求,是未来的客户需求。要不断调整方向,保证方向大致正确。方向并不一定要求绝对正确,绝对正确的方向是不存在的,否则太机械、太教条了。第二,组织要充满活力,这与您讲的三点基本一致。因此,要敢于在内部组织与人员中迭代更新。比如,我们的作战组织,要保证一定比例的基层人员参与决策。最高层司令部的‘战略决策’,允许少量新员工参加;再下一层级叫‘战役决策’,如区域性决策、产品决策等,不仅是新员工,低职级员工也要占有一定比例。我们层层级级都实行‘三三制’原则,要让一些优秀的‘二等兵’早日参与最高决策。以前大家排斥他们,有人问:‘新兵到最高决策层做什么?’让他们帮领导‘拎皮包’也可以呀!他们参加了会议,即使很多内容听不懂,但是脑袋开了‘天光’,提早了解未来作战,而且他们还年轻。新生力量就像鲇鱼一样,把整个鱼群全激活了。因此,迭代更新很容易,我们不担心没干部,而是担心后备干部太多了,不好安排他的工作。后备干部太多,在职干部就不敢惰怠,否则很容易被别人取代。”
在任正非看来,客户需求的方向感是作为掌舵者必须把握的。当然,决策者可能因为自己的局限出现决策错误,那么华为通过华为轮值机制解决此问题。任正非解释称:
首先解释一下我们的轮值制度。如果公司某一个人有绝对权威,随意任命干部,其他人又不得不承认,这样公司的用人机制就会混乱。
我们公司有三个最高领袖,一个人说了不算,必须征求其他两个人的看法和支持。他们三个人的思维方式达成一致以后,还要经过常务董事会讨论,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常务董事会通过以后,提交董事会表决,也是少数服从多数。这就制约了最高权力,维护了公司干部体系的团结,避免了个别领导不喜欢的干部在公司受到排斥。
这个决策过程是慢的,四慢一快。
董事长代表持股员工代表大会对常务董事会进行运作规则管理,监事会对其行为进行管理,这样我们就形成一个机制:第一,“王”在法下,最高领袖要遵守规则制度,“法”就是管理规则;第二,“王”在集体领导中,不能一言堂,他可以提出意见来,通过大家集体表决,这样保证最高领导层不会冲动。
我们从上至下的行动之所以非常一致,因为有一个制度“立法权高于行政权”。社会有种传统说法“县官不如现管”,立法权就被架空了,我们强调立法权大于行政权。我们建立规则时,广泛征求了基层干部意见。可以批评、可以反对,制度形成后就必须被执行,不执行就要被免职。
当然,华为完善决策的制度保证了决策快,同时还保证了决策之后的行动非常快。这样的制度其实就是为了产品的迭代和需求。
任正非这样解释:
比如我们现在要攻一个“山头”(指产品),主攻部队集中精力攻克“山头”,主攻部队的精力是聚焦在现实主义的进攻,“山头”攻占下来,主攻部队已经消耗殆尽了。我们还有第二梯队,不仅考虑“山头”,还要考虑“炮火”延伸问题,比如攻下“山头”下一步怎么办、未来如何管理、武器还有什么缺点需要改进……第二梯队要在更宽的范围内改进作战方式。
第一梯队“打完仗”以后,可能就分流了:有一部分人员走向市场、服务、管理……有一部分人员继续编成新队伍前进,和第二梯队融在一起,拓宽了战役面。分流到其他地方的人不是不行,攻下“山头”,他们是最明白产品的人,在市场里先知先觉,在服务方面是最明白、最有能力的人,在管理方面吸取了经验教训,这些人的成长根据每个人的特性也充满机会。
第二梯队在冲上去时,已经不是装备“步枪”“机关枪”,而是装备“坦克”“大炮”……各种新式武器进攻,所以进攻能力更强。
第三梯队,研究多场景化,攻打“大山头”和“小山头”的作战方式不同。比如,市场需求有东京、北海道,还有北海道的农村,这叫多场景化。不能把东京的设备放到北海道的农村去,那太浪费了。同一个产品在对应不同客户需求时,表现为不同形态,可以把成本和能耗降下来了。
第四梯队,从网络极简、产品架构极简、网络安全、隐私保护入手,进一步优化产品,研究前面进攻的武器如何简化,用最便宜的零部件造最好的设备。第四梯队根据第一、二、三梯队的作战特点,简化结构,大幅提高质量与降低成本,加强网络安全与隐私保护。
在表彰的时候,我们往往重视第一梯队,攻下“山头”光荣,马上给他戴一朵大红花。其实第四梯队是最不容易做出成绩的,他们要用最差的零部件做最好的产品,还面临着零部件的研发等一系列问题。如果我们对第四梯队一时做不出成绩就不给予肯定,就没有人愿意去做这个事情。总结起来,我们研发就是几句话:多路径、作战队列多梯次、根据不同客户需求多场景化。
对于客户需求会分场景去开发,索尼中国区总裁高桥洋问道:“您刚才提到,对于客户需求会分场景去开发,具体顺序是如何的呢?比如,有了客户需求,按照需求去开发技术;还是有了技术,按照客户需求去选择?”
任正非说道:“客户需求是一个哲学问题,而不是与客户沟通的问题,不是客户提到的就是需求。我们要先瞄准综合后的客户需求理解,做出科研样机,科研样机可能是理想化的,它用的零件可能非常昂贵,它的设计可能非常尖端,但是它能够实现功能目标。第二梯队才去把科研样机变成商业样机,商业样机要综合考虑可实用性、可生产性、可交付性、可维护性,这个产品应该是比较实用的,可以基本满足客户需求,新产品投入时的价格往往比较高。第三梯队分场景化开发,这个时候我们要多听客户意见,并且要综合性考虑各种场景的不同需求以后才形成意见,并不是客户说什么就是意见,这就是适合不同客户的多场景化,可能就出现价廉物美的产品了。第四梯队再开始研究用容差设计和更便宜的零部件,做出最好的产品来。比如,电视机的设计就是容差设计。”
任正非补充说:“我们以这种方式来满足客户需求,就不会让客户牵着鼻子走。否则刚满足了客户这个需求,新的需求又出现,太碎片化,我们就完全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