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关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面部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峻。突然,他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一条短信进来了,他瞬间变得烦躁起来,只是扔下一句“算了”就提着外套走了。
纯洁站在湖边气得瑟瑟发抖,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念叨着:“我就数十个数。十个数以内,你回来,并且态度好点,这事就过去了。十个数数完你还没回来,你就……你就死定了!”
关伟没回来。
纯洁待在原地,胸口一抽一抽的,可还是下不了决心一走了之——纯洁怕关伟突然跑回来找她认错,她万一不在,俩人就错过了和好的机会。毕竟,关伟这样阳光刺眼的大帅哥,是纯洁当初打败众多女生,好不容易撩到手的。
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纯洁都小心翼翼地提醒自己:李纯洁,差不多得了,万一作过头了,弄丢了爱情,岂不便宜了那些等着捡漏的人?
是谁说的来着,爱情里的卑微者只要说错一句话,爱情就没了。
她一直都记得。
纯洁在冷风中等了半个多小时,其间无数次查看手机,可什么动静都没有。
她开始有些不安。这不太像关伟和她吵架时的一贯作风。
关伟由于深知自己拥有一具帅气逼人的皮囊,所以即便是被纯洁拿下,并确立了恋爱关系,他始终还是摆出一副懒得哄你的臭德行。
要是实在吵急眼了,他直接就撤,回去打两把游戏过过瘾,然后再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跑回来和纯洁说几句软话。
用关伟的话来说,对付女人就是不能在气头上讲道理,能曲线和解就一定要曲线和解。
纯洁当时坚定地认为,他是一个知行合一的美男子。
纯洁在湖边吹着冷风大哭了一场,这种患得患失的毛病,她总也戒不掉。她以为哭完之后,关伟就会回来给她道歉了,因为他以前总这样。可这一次,纯洁一直哭到寝室阿姨喊着要锁门了,他也没来。
纯洁被气得化悲痛为愤恨,回到寝室后一声不吭。睡在上铺的陆晨看她阴沉着脸,就悄悄地给纯洁递了一块她刚从澳大利亚买回来的抹茶巧克力,见她不接,便故意嚼出声来,问:“怎么了,文艺女青年,又和关伟三观不合了?”
“我要和他分手。”纯洁一屁股坐在**,嘴唇剧烈地抖动着。
“和他分手?又分手啊,行啊,那你准备准备吧。”
“分手要准备什么?”
纯洁当场就被陆晨说蒙了。
“准备复合啊。好了好了,美女,洗洗睡吧,以前你也总说三观不合,总是和我说要和他分手。结果呢?我刚替你打抱不平,把臭男人骂得人仰马翻,你倒好,第二天还不是又甜甜蜜蜜地说‘两个三观不合的人在一起就是互补了’,搞得我里外不是人。你先平复平复,喝口水,仔细回忆回忆以前的复合案例,指定就没那么激动了。”
“这次我是认真的。”
“你哪次不是认真的?”
陆晨开导她时,永远都是话赶话。
“你不懂。”纯洁叹了口气,脸都没洗就钻进了被窝。
“对对对,我不懂,那你倒是自己说说啊!”陆晨见纯洁确实有些伤心,语气一下软了下来。
“以前我们吵归吵,但吵完他都会回来找我的,就算当天不和好,他也会和我说一两句话,顾忌下我的安全,他怕我万一想不开干什么傻事。可今天他根本就没找过我。”
“那要这么说起来,这次好像真是有点严重啊?”
“你也这么觉得吧?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俩完了?”
“哎呀,哪那么容易完了,异地恋的序幕都还没拉开呢,完什么完?明天找他说清楚就好了,洗洗睡吧。”
陆晨极少安慰她。她不但嘴里没什么好话,而且还总喜欢在纯洁的恋爱快谈崩时煽风点火,第二天还不忘及时地组织观众来笑话纯洁前一天寻死觅活的丢脸德行。可这次,陆晨偏偏安慰了她。
纯洁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安慰。
晚上十一点,寝室熄了灯,纯洁笔直地躺在**,看了一会儿电子书,她小心地喘着气,不敢翻身。她怕别人听到后,会笑话她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窝囊废。
夜里一点的时候,陆晨从上铺下来,好像要去上厕所。纯洁“腾”的一下坐了起来,陆晨愣了一下,借着月光用手机屏幕照了照纯洁的脸,出乎意料地,陆晨没有像往日一样夸张地说“吓死姐姐我了”,而是一屁股瘫坐在纯洁的**,叹了口气问:“你咋还不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