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家,以后还会好起来的。”我拍着他的肩膀。
段奔愣住了,“家。”
他看着儿子,看看悲丧的母亲,闭着眼抽噎。
“我们也该走了。”唐陆道。
段奔腐着腿,执意要把我们送出家门。
他走出门的那一刻,大榕树上的乌鸦纷纷起飞,黑压压一群飞过他家房顶。
轰然一声响。
房倒梁塌。
老太太和孩子被掩埋在废墟中,烟灰冲上天空,经久不散。
段奔转身跪倒,他实在哭不出来。
他没得哭了。
诅咒仍然没有退散,咒及蔓延到老太太身上。
“只有完全对等的交换,才能化解债蛊。”
我和唐陆突然明白,但谁也没有说话。
段奔宛若木人,双手撑地,疯狂喘着粗气。
我们没有告别,迈开腿向山下走去。
“我们身上的咒及怎么办。”
“或许以后会有办法吧,我回去查查。”
我们下到半山腰,从头顶飞下一个人影,重重地拍在地上,血流满地,那人再不动弹。
段奔也明白了。
乌鸦王用全家的性命,和仇人的全家对换。
这是最后的破解方法。
我们站在他的尸身面前,唐陆道:
“人和动物都是自然的房客,谁都有权利追求平等。”
一只乌鸦飞到尸体脚边,扭头凝望山谷。
“呜——叽——嘎——嘎——”
(鸟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