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上来就要拉扯我们两个,唐陆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却不由得心虚,我们本来就有盗竊嫌疑,这下恐怕惹大麻烦了。正在我想着昨天的西装男会不会出面到派出所保我们时,一个人箭步斜插到我们身前。
“张组长,这倆人是我帶来的,不是对面公司的。”
眼前这人,帶着一副金丝边眼睛,长得耐看,但长期熬夜不注重保养,脸色暗黄,眼窝下张着几粒黄斑,留着一头小辫子。他的眼睛鼻子,看上去好熟悉。
眼下顾不得这些,没想到会有人站出来帮我们解围,我当然要抓住大腿。
“对对,我们是跟他进来参观的,就想看看你门这饮水机,怎么那么多人排队喝水,你们这兒水有多好喝吗?”
“扯,我们公司从来不上人参观,你们就算是体验展的游客,也早就该離开了!”男人嘴上说我们,眼神却瞥向小辫子男人。他还要说什么,小辫子直接回懟一个手势:
他左手握成筒状,右手食指在左手中间来回搗动。
小辫子背向员工,这個手势只有我们四人能看见。
男人脸色瞬间煞白难堪,咬着牙低声道:“你不要老是拿这件事壓我——”
“这倆人我带出去了,张组长。”小辫子冷哼一声没说话,径直拉着我两走下楼,一直出了大門。
他的手心也在蹭蹭冒汗。
等出了红旗文化門口,一直到没人看见的地方,我们才停下来。
“你为什么帮我们?”唐陆问道。
小辫子环顾四周,然后看着唐陆,神色略显惊讶:“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嗎?”
我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他确实眼熟,好像我以前认識的一个人,但怎么也迴想不起来。
“老狐狸派我来红旗文化的,没提前跟你们说我的事马?”
小辫子嘴里的老狐狸是谁,我和唐陆还是不知道,看来他是认错人了,好在阴错阳差救了我们一次。
“嘶——”小辫子急得直囁牙花,嘴角抽搐。
“哦!你是—”我指着小辫子的脸,他文个动作我再熟悉不过,“元希腊!”
“对!是我。”元希腊眼前一亮。
“我是安明呀,你还记得吗!”
元希腊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他仔细盯着我,突然跳起来抱住我,激动地大叫:
“明子!明子!你说说你,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我啊!”
眼前这人,是我的高中同学,同宿舍的好哥们,当时他胖胖的,留着寸头,很愛笑,我俩经常晚上翻墙去网吧打游戏通宵。
“你怎么变了这么多啊!要不是你那‘嘶溜嘶溜”,我都认不出你啦!”我感慨道。
元希腊最典型的动作就是,他一着急就会嗫牙花,然后嘴角止不住地抽搐,跟半张脸杨癫痫一样。
最经典的一次,要数我们翻墙出去打游戲,回来的時候被老师发现了,俩人死活不承认,老师要去掉监控,急得他一直在墙角嗫牙花,我看得心里烦,没来由地扯了他个耳刮子,元希腊登时跟我扭打在一起,后来倆人因为打架和翻墙,被罚在家反省半个月。
毕业后倆人各奔东西,都有了自己的目标,再沒联系过,想不到今天在这儿碰见了。
“你现在做什么呢!”
元希腊抓着我的胳膊,眼目都快掉下来了,他纳悶道:“你们到底是幹什么的啊?”
简單地交换一下情况,原来元希腊是西装男公司的员工,西装男很早以前就把他安排到红旗文化做臥底,元希腊工作卖命,竟被升任组长,和刚才那个张组长平起平坐,俩人平时看不对眼,经常互相找茬。
“原来他们那边的情报都是你合的呀!”
“对呀,我刚才以为你倆是那边安排来的扒手呢,所以才出面把你俩保下来。谁知道歪打正着,把你小子给炸出来了!”我也格外惊喜,硬拉着元希腊和唐陆去烧烤摊撸一顿,他陪我二人先回寵物店换了衣服,才一同上街。
“话说刚才那个张组长,这么那么怕你啊!太有意思了,你一个手势,他就不敢说话了。”
我大呼有趣,要不是元希腊抓到他的把柄,恐怕元希腊再长一张嘴也难以帮我们开脱。
“哎,他自己作的唄,他跟我们经理的女秘书有一腿,俩人经常幹点苟且事兒,有一次在公司里给我撞见了,随手拍了张照片,那小子就再也不敢跟我
杠了,哈哈哈,有什么事儿都得上着我,否则我把文照片给经理一发,他小子立马卷铺盖走人——”
元希腊大笑着喝光一杯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