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穿衣服熘下床,悄手悄腳地來到门外。
是段奔。
他蹲在地上,背对著我,面前放着一个火盆,他一把一把地将袋子里的東西抓出来,扔进火里。
火盆中噼啪声响,一股难闻的烧焦气味专来,我捂住鼻子,不知他在做什么。
段奔望着火苗发呆。
突然目流滿面,哭出声来,他意识到不妥,急忙捂住嘴,泪痕在火光的映射下莹莹发亮。
又过了一时,火苗漸漸弱了,段奔止住抽噎,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火盆磕了幾个头。
等文些都做完了,他才端着盆迴屋。
我一惊,再想藏已经来不及,如果被我发现他深夜所做,不知道他会不会放过我。
屋中没有開灯,我索性赌一把,就直接躺在地上。
今晚没有月亮,漆黑如胶。
段奔自然不敢开灯,怕我和唐陆出来攪他的事,进屋后端着火盆回了自己卧室。
我公了一口气,心里却捉摸不透段奔意欲何为,他深夜瞞着我们烧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不肯把孩子妈妈的事告诉我们:心中隐约泛起一丝惶恐,希望段奔不要在背后搞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反把我和唐陸搭进去。
正想时,忽听得门外唐陆的声音,他小声喊我名字:
“安明,过来——“
我一怔,唐陆剛才还睡在**呢!怎么眨眼间到了门外?
尋声望去,院子里有个黑色人影朝我打手勢。
真的是唐陆么?我不禁怀疑。
“快呀,我有事跟你说。”
我还是打算先回卧室看看唐陆在不在。
正要转身离开时,一直温润有力的手抓住我手腕,唐陸的声音随即如游絲般回蕩在我耳边:
“我就在这兒,你去哪儿呀?”
唐陆怎么动得文么快!
幾乎是转身间从院子里到了我身后!
我不禁头皮发麻,不敢回头看。
身后那身的另一只手轻轻攀上我的下巴,硬生生把我的脸扭过去对着他:
“你紧张什么?连我都不认识了么?”
我半眯着眼看眼前这人,果然是唐陆。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没看见你?”我心下还是不放心。
“你刚才看段奔看得太认真了,我趁黑熘到外面你都没注意么?”
“可能,可能是吧。”唐陆抓着我不放,我一时没了主意。
“走,跟我到外面去。”
“什么?到外面幹什么?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明天再办吧。’
“不行,明天就晚了,这事必须今晚说,你没看到段奔那小子一直不對劲?’
“这,这——”
“你连我也不信了?”他手上忽然加了力气。
我一愣,确实,在这山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唐陆,段奔一家到底什么来路我們还没摸清,我当然是相信唐陆的,
“走吧。”
唐陆拉着我的手,二人摸黑溜出院子,一直来到那棵老榕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