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结婚去的?”我又问。
男人笑了一下,过了几秒才说:“能走到一起最好,不过,要是只冲着结婚去谈恋爱,多累,我不敢保证。不是我说,兄弟,这想法多少有些保守
了。”
“不是我保守,我是替他哥哥问的你,唐糖最亲的人只有这一个哥哥,他这个人很保守,你要有思想准备,如果让他知道你只是在玩弄妹妹的感情,他
不会轻易放过你。”
男人从口袋里摸索打火机,听完我的话,笑意中带了几分讥蔑,道:“放过我?不是吧,现在是法治社会,轻易就动手打人?应该不至于吧?”
“你是本地人吗?”
“是。”
“那就行,你应该是听过唐陆这个名头的。他要想治你,可以用什么办法,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邵成鹏也是听说过的。他听到唐陆的名字,握着打火机的手忽然停住,连同嘴里的烟一齐收回口袋。
“所以我再问你一遍,希望你不要骗我,你可以保证唐糖的以后吗?你保证不会伤到唐糖的心吗?还有你的个人情况,我也需要了解。”
我看拿唐陆吓吓他还真的有用,男人已经开始双眼发直了,失神地盯着十字路口的斑马线不语。
“你不用这么紧张,除非你——”我下半句话不用说,想必他也懂。
“我会找机会跟唐糖说明白的。”邵成鹏低着头说。
“我听说你找唐糖要了几万块做手术。”我说。
邵成鹏抬眼看着我,眼神里多出一丝愧疚,见我目不转睛盯着他,于是眼神闪躲。
“你听她说了。”
“做什么手术了?”
男人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纱布:“切了个肉瘤子。”
“给我看看收据。”
邵成鹏额头已经渗出一层细汗,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忽然揣进兜里。
“你这表现让我很不满意,也很不放心,我本来想打听打听你的情况,在唐陆面前跟你说说情的,但是你让我多少不够放心。”“我没有做手术——我骗了唐糖的钱。”
我哼了一声,略感意外,不过多少没有超出我的预想。
“你没有做手术,那么你耳朵上的瘤子怎么跟唐糖交代?”
他当时跟唐糖说为了好看,要把耳朵边上的肉瘤切下去,可是既然没有做手术,以后早晚会被唐糖给发现。
“我自己拿刀割的。”他答。
我心頭咯噔一下,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你,自己用刀?为了幾万块钱,至于嗎。”
“至于!不要说几万,就是几千也至于。”
“财迷疯。”我冷哼一声,侧着头看他,那人包纱布的半边脸有些浮腫,比右边高了些,
“你自己开刀,不怕发炎化脓,耳朵爛掉么?”
我说话的语气柔和了些,心道一个人再贪财,也不至于为了几万块如此伤残自己身体,除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唐陆经常说我同情心泛滥,我也这么覺得,就算再可惡的人,如果身上发生过什么事让我觉得很可怜,那么我對他的憎惡之情必将顿时減半。
想到男人可能生活上有难处,我不禁同情起他来。
男人叹口气,反倒是一副看开了无所谓的样子,从容地从兜里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默默地望向车窗外。
“如果真有什么难處,你尽可跟我说,或许我有辦法帮你,但你不要去欺騙唐糖。”
我同样看着窗外,徐徐地道。
“钱可是好东西呀,没有问题是它解决不了的。”他又道。
“没钱也可以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