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成家。”男人忽然扭头看着我,我说不出话,算是默认。
“买什么不要钱?柴米油盐,买车买房,娶个媳婦,这一套下来,夠我们這种普通人忙活前半輩子的了。”
“你有媳妇?”我忽然从车座上坐起来。
男人又吸一口,淡然说:“我三十岁了,娶个媳妇不是很正常嗎?”
“那你这不是欺骗唐糖吗?”我暴起揪住他的脖领,“你知道她对你用请多深嗎?你这么傷害她?”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办法,谁不想做个好人!”他突然坐直了身子,之前柔和的眼神突然坚毅起来。
“我女儿得了肺炎,住院半年了,住院一个月就是我三个月的工资,家里本来就没多少存款,我不出去想辦法搞钱,谁来搞我的女儿?”“你知道我多怕生病吗?家里一个人得病,全家的存款都要被抽空!”
“对,我是对不起这个小姑娘,我知道她家里没有父母,她自己开店,我知道她有点存款,就想着套过來给我女儿治病,等我有钱了我会还她!”“我也知道幹这种事抬不起头来,可如果我能挣钱,我还做这偷鸡摸狗的事?”
“开出租怎么不挣钱了?”
“我如果拿得到出租车证,还用提心吊胆么?我一个开黑车的,天天在刀尖上过日子,被交警查到,扣车扣本,幾个月的工资也得被扣。”“可我有什么办法,从小就不老实上学,没文化,长大了才知道后悔,找个什么工作都要学历,我哪儿来的学历,只能跑黑车啊。’
男人自顾自地抱怨,诉说,我在一旁静静听着,说到後面,他开始胡乱地兑些脏舌,骂天罵地,骂自己,最后抱怨自己的父母,说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
帶到人间诉苦。
男人掐灭了烟,眼泪顺着眼角淌出,
“我自认为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可老天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我一时哽咽,不知道该说起唐糖还是安慰男人。
“你如果有困难,你尽可以跟我们直说,我们都不是小氣的人,有困难我们会帮你,还是希望你能主动跟唐糖说明白,不要再骗她了,她是个單纯的好女孩,我不想看到她最后淪陷太深无法自拔的痛苦样子。”
男人趴在方向盘上,啜泣良久,终于稳定下来,他点点头:
“我会的,我会的。”
男人直接开车回家,发消息告诉唐糖他有點事先走了,我回到宠物店,唐糖还在抱着手機聊天,脸上的表情如同吃了蜜糖。
“聊得怎么样?”她突然抬头笑着可我。
她越是笑得开心,我此刻心越痛。
“还可以,我去看看唐陆。”我勉强笑笑
唐陸躺在**,右手弯曲搭在额头上望着天花板。
邵成鵬的事,我同样不能跟他说,依他有仇必报的耿直性格,如果知道邵成鹏骗了唐糖的感情和钱,必然不会轻饶了他。但邵成鵬只是因为被生活所困,一时沒办法走了歪路。
我从他心底能看出,他并不是那中真实的坏人,我选择相信他,自然也会稍微袒护他一些。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我再来寵物店时,唐糖还坐在昨天的位置,只不过这次是痛哭难已,唐陆也坐在老位置,扭头看著唐糖,关切至极,他拳头握得很紧,有些气恼的样子。
我前腳刚踏进宠物店,唐糖抬头看我。
她咬牙切齿地喊道:
“安明!”
“你昨天跟邵成鵬到底说什么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说让他跟我分手的!”
她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滿脸淚花顧不得擦,滿腔怒火似乎都要发泄在我身上,
我登时一愣,知道昨晚邵成鹏跟唐糖提了分手,不过具体细節说的什么,我全然不知,我一愣,唐糖说的似乎確实没错,是我让他跟唐糖分手,是我在和邵成鵬说完话后,男人才提的分手,矛头自然指向我。
我没话可说。
我忽的心头一凉,难道自己昨天被邵成鹏的演技骗過了?他故意上演苦肉计,等晚上打电话假意跟唐糖分手,并且暗中把矛头都瞥向我,好像我从中作
梗,不让他们在一起似的,这样就可以甩掉我文个麻烦——
我不敢相信人心可以险毒到如此地步。
唐糖从背后举起靠背,用力擲到我身上。
说着,又扒着地上的木椅,打算朝我扔過来。
“唐糖!住手,有沒有礼貌你!”唐陆一个箭步蹿過来,抢走唐糖手中的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