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谁。”霍北把页面切出去,心情复杂。
宋岑如就是把自己给忍坏了,病了,以至于要靠药物调节情绪。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多严重?
那药一看就是医生专门开的,指不定治了多久。
这事儿是不是又他一个人默默扛着了?
“那什么,范叔刚给我来了个电话,喊咱们中秋回去聚个餐,瞿阿姨要做小鸡炖蘑菇。”李东东说。
“嗯,跟他说声多备双筷子。”霍北握着手机转了一圈,“算了,我来说吧。”
“谁要来?”李东东问。
“宋岑如。”霍北就这么把事儿定下了,也不问人家同不同意,就这么单方面的强盗式社交,要是不同意就到时候再说。
“宋岑如?!”李东东蹭一下站起来,椅背撞到墙上,办公室里大伙儿纷纷抬头看过来,他立刻摆摆手,又压低声音,“不是,他真回来了?”
“嗯。”霍北看着他,大概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吧,尽管昨天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不仅摸清联系方式和住址,都登门入室了,“回来了。”
这句是说给自己听的。
宋岑如回了。
“你最好跟我说清楚昨天的拍卖会到底怎么回事。”电话里,宋文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扎耳。
“活跃气氛而已。”宋岑如看着窗外夕阳一点点被深蓝色吞没,他揉了揉眉心,“北方市场我们本来就不熟悉,瑞云再大也有短板,不是什么都需要按照既定的方式发展了,宁瑕斋都能转型,拍卖会也能,没必要一直高高在上。我上任的作用不就是这个吗。”
宋文景很久没出声,她真正有意见的不是宋岑如的做法,是说话的态度。
她丝毫不关心昨晚提出那个离谱需求的嘉宾姓霍还是姓胡,甚至,她可能都不记得还有个叫霍北的混小子。
自从宋岑如大学顺了她的意思学商之后,不知道从哪刻开始反客为主。
抛开公司层面,从亲子关系上来说,宋岑如好像是突然变叛逆的,明明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规划发展,可是又好像哪里出了问题。
或许是因为他逐渐能够接手公司,反而让他们觉得一直乖顺听话的孩子脱离了掌控,找不到为人父母的尊严。
宋文景:“我不跟你争这个了,你爸最近身体不行,京城这边你好好看着,你那几个姑父姨母都盯着呢,别给我们丢脸。”
谢珏生什么病,扣押在万塔那阵被弄出来的肝炎,所以宋岑如就顶上了。
喝不了的酒你替你爹喝,跑不了的项目你替你爹扛,既然都生在宋家你就是干这个的。
“嗯。会的。”宋岑如说。
“还有,之前明维业提的那事你考虑考虑,”宋文景继续道,“现在你们年纪是都还小,但可以开始培养感情了。”
“不可能。”宋岑如拒绝道。
“怎么就不可能?你还想什么都由着性子来?”宋文景声音拔高了些,“宋岑如,你哥死了你就得替你哥完成这个任务,否则当初要你干什么。”
“妈,你忘了。”宋岑如平静道,“我是个意外,你们俩没想要我。”
宋文景沉默了好一会儿,呼吸声加重:“你既然清楚就更应该遵守本分。”
“我的本分只到接手瑞云,您如果连我跟谁结婚这种事都要算进去,”宋岑如顿了下,“那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挂断电话,他就有些喘不上气儿。烦的,焦躁感一下子就起来了。二十出头的年纪还是没多成熟么,一边放狠话,一边担心会不会给他妈气坏了。
从随身小药盒里摸出半粒吃了,这毛病反反复复也没个长进,不知道他的心理医生会不会觉得特别没有成就感。
“宋先生?”金助理在外面敲了敲门。
宋岑如收起药盒,“进来。”
霍北到的时候刚好踩着人家下班的点,他这回没骑摩托招摇过市,开的大G,看起来比较像个正经人。
“您好,找宋岑如。”
前台小哥看他一眼,“稍等,我确认下信息。”
霍北靠在柜台边上等着,还真有点儿担心宋岑如没跟底下人说这事儿,那保安给他轰出去。
一分钟后,小哥冲他一抬手,“您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