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出了那一点可能遗漏的地方:“司姑娘只在越州待了一年,更早前在泉州卖艺,属下又去了泉州,那戏班子只有三五个人,唯一认识司姑娘的老头儿双眼已花白,没法证明画中人是司姑娘,但所述印象皆吻合。”
但细节圆得上。
乔昫没再多说,只提起窗边的灯笼,颇遗憾地叹了声,他放下灯笼,“你觉得她可像绣娘?”
十三已不再怀疑,只道:“属下看不出,一切听凭少主的意见。”
少主说像,那就是像,少主说不像,那就是不像。
乔昫轻笑一声。
他含笑着看十三:“看来十三你不希望她是,那她便不是好了。”
十三:“我……”
好吧,他私心的确不希望那个貌美又热情的小娘子是叛徒。
只是以往少主都会查到底,连还是奶娃娃时期都不遗漏,这次未下令追查属实是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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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深夜书生才抄完书,正收拾准备歇息,隔壁邻居突来敲门。
睡在地铺上的阿七忙爬起来要去开门,乔昫抬起手制止他。阿七迟疑地看了眼公子在月色照映下清冷的侧颜,不明白为何不让他开门。
咚咚!敲门声逐渐暴躁。
“乔昫!开门!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偷本姑娘肚兜,怎没本事开门啊?!”
阿七白了脸,凑上前小声道:“公子,我们暴露了?”
乔昫睁开眼,眼底映着清冷月华,和煦的眸子也噙着幽淡凉意,连带着问阿七的语气亦然:“我们?”
阿七耷拉脑袋:“不是我们……是我,今日她问我可曾见过她晒在左侧晾衣绳上的肚兜,我太心虚,赶忙说‘没有啊,肚兜不是晒在右边的晾衣绳么?’,这不就说漏嘴了。”
“……”
不愧为他的心腹,心腹大患。
乔昫去开了门:“在下的确不曾偷窃,在下只是烧了。”
司遥诧异,还以为是因阿七觉得她的肚兜污了他家公子的眼,愤而扔掉。不曾料到居然是书生,且他还直接承认了,语气如此坦然,她气焰熄灭,诧异中有几分呆滞:“为何?”
乔昫没有解释原因,取出一两银子,坦然地递给司遥:“抱歉,这是补偿,望姑娘收下。”
原本故意把肚兜晒在天井里也是为了找书生的事,挑了夜深人静,气氛最暧昧时来敲门。
司遥怎会轻易让他补偿呢?
“不必啦。”
她笑吟吟地将银子推了回去,手趁机触上书生温润的指尖。
他倏地收回。
司遥假意没察觉:“破肚兜值不了几个子儿,我是一时寻不到合适的穿,这才急躁了。定是日前风大,将那片肚兜刮到了灶房里,公子光风霁月,怎会故意烧掉呢,我不会较真。只是,”
她轻叹:“怪我,虽是贫苦的命,可肌肤却骄矜,每每换上新的贴身衣物,身上那两处磨得难受。那肚兜是我花了一个多月才驯服的……”
眼看她又要借闲谈漫天胡扯,乔昫正欲关门送客。
还是没挡住她的虎狼之言。
他当即便明白她说的被肚兜磨得难受的地方是哪两处。
砰!门被他用力关上了。
乔昫垂着颈,手撑在门板上,文弱身影隐有喷薄遒劲。
阿七看他不对劲,慌忙上前:“公子、公子?您可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