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不能跟她相认,因为我不能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这个词你用得合适吗?”
“合适。”陶怀州既然脱了衣服,就是为了让刑沐迷糊,但凡她不那么迷糊,他就得加加码,“你要看开瓶盖吗?”
“嗯?”
“用这里。”陶怀州的手犹犹豫豫地落在腹肌上。
自从他搜索过诸如“女人觉得男人什么部位最性感”和“男人的大腿怎么拍最性感”这一类内容,便收到过“腹肌开瓶盖”的推送。
他还没练过,心里没底。
“我不爱看那个,好油。”
陶怀州一慌,拽上刑沐的手,直愣愣往自己身上放:“我说到哪了?”
刑沐才找回的一丝丝理智灰飞烟灭:“我哪知道……”
“说到我不能跟我妈相认,只能把我爸叫来。”陶怀州省略了细节。
半个月前。
苏嘉所在的歌舞剧团在聚餐后,一行人回了酒店——就是陶怀州被陶治关起来的那家快捷酒店。他们是来这里演出的,大本营不在这里,也不在京市,毕竟,陶怀州把京市大大小小的歌舞剧团翻遍了。陶怀州尾随苏嘉到酒店,按兵不动等陶治从京市赶来。
期间,他看到苏嘉和被众人称作团长的男人顺理成章地进了同一个房间。
那男人四五十岁上下,保养得好,神采奕奕。
苏嘉也保养得好,风韵犹存。
陶怀州想过苏嘉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新的感情生活,再婚、再育,都有可能,但没想她身边会是这样一个男人。
陶治给他灌输的是:苏嘉人往高处走,所以他越有出息,他们这个家越有团圆的可能。
但如今的苏嘉穿得朴素,住得经济,所在的歌舞剧团像个草台班子,和她出双入对的团长像个理想主义者,大衣磨得起球,皮鞋开胶,但笑容满面。
陶治赶来时,一瘸一拐。
他被一辆电动车撞了,裤子勾破一大块,狼狈得像个要饭的,白白穿了一身名牌。
“然后呢?”刑沐划拉着陶怀州的腹肌,手指的起伏带着她整颗心像泛舟??x?一样惬意地起伏,漫不经心地给陶怀州搭了句话。
“然后……”陶怀州轻笑,“他们中间,有一个人在说谎。”
陶治带陶怀州去敲了苏嘉的房门,房门一开,只有苏嘉,团长不在。陶怀州设想过团圆的喜庆,也设想过物是人非,然而,苏嘉说不认识陶治……这真给陶怀州干懵了。
他没有认错人。
陶治又哭又笑地让苏嘉看看他们的儿子长这么大了,直把他往苏嘉跟前推。
苏嘉吓得要关门,他被卡在门缝里,笑得比哭还像哭。
刑沐本以为她对陶怀州,一见不得他脱衣服,二见不得他哭,会迷糊,会心软,却不料,轻笑才是他的杀手锏?她从中看出丰富的哀愁和扎实的自嘲,比他喝的那碗八宝粥的用料还要丰富、扎实。
这是刑沐第一次对陶怀州一本正经地提问:“他们骗你什么了?”
不同于刑沐的不知不觉,陶怀州像被搔痒一样接收到刑沐的靠近——不是靠近他这副皮囊,是靠近他的心。“我好冷,”他得寸进尺,“好困……”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刑沐再怎么沉迷于陶怀州这副动人心弦的模样,也比他高招,知道他的算盘珠子在往床上崩。也不能怪他造次。怪只怪她在便利店买什么不好,非买那么个玩意儿。
“你还剩多少火柴?”刑沐再挣扎挣扎,“我全包了。”
陶怀州接住刑沐这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梗:“你非要等我冻死、困死,才抱我上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