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幸福的挫败感里,我灰溜溜地按黑泽的指示,从仙境落回人间了。
第157章Chapter157。
Chapter157。
电梯运行的时间超出了我的预计,迟迟没有到我们的目的楼层。
“不过照你这态度来看,你肯定对那个‘我’做了很过分的事吧。”眼见着就快到了,黑泽忽然开口对我说道,他继续问道:“所以你做了什么?”
说好的会原谅我的呢?黑泽,你发誓你只是好奇心使然才这么问的,而不是想要杀我个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我实在没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黑泽自然也注意到我那不协调的、抽搐着的面部肌肉,他对我垂下眼睛——我总觉得这个动作很像佛像慈悲地垂眸——可他又缓缓朝着我咧开一个好似鲨鱼闻见了血腥气息的微笑。
在电梯抵达目的楼层叮的提示音里,我听见黑泽对我带着不可闻的笑意,说道:“我明白了。看来我之前还是错怪你了,你原来也是可以做得到的。”
“……”我无言地抱紧了手中的便携电脑,追上黑泽离开电梯的脚步,跟在他的身旁,悄声问道:“你怎么会是这个反应?你怎么能是这个反应!”
“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反应?我现在应该歇斯底里地质问你吗?表层的精神病人,家里只有一个就够了吧。”黑泽道。
疑惑已经将我的大脑搅得晕头转向,一时之间,我没有办法和理智去分辨出来黑泽究竟是不是在开那无聊的黑色幽默玩笑。
我只得幽幽开口说道:“论说地狱笑话的话,也只用有一位就够了吧。”
“滴——”说话间,黑泽已经用房卡将门刷开。房内的人听见了我的说话,竟十分流畅地接道:“什么地狱笑话?”
我整个人差点贴到门板上……安室这家伙,我明明好像听说过,他不是跟黑泽不对付吗?怎么他也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在他们俩身上也有一定的冤家吸引力?
我做作地呛咳了两声,“没有啊,什么也没有!”我将一直被我抱着的便携电脑放在茶几上,抬头看着已经换了一身ALLBLACK穿搭的安室,转而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早知你来了,我便不来了……”
安室露着一双半月眼,对我小声吐槽道:“不要把想磨洋工,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这会让我这种奋力工作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的。”
我笑眯眯地说道:“可惜我是关系户,这真是抱歉了呢!波本酱。”
说起来,如果安室要留在这里处理那些我不知道他们今晚究竟要处理的、谁的、又或者什么的东西,那弱小可怜的我,岂不是还要在黑心公安的监视下,无助地干这些显而易见不合法的勾当。
真是不妙啊……果然还是把活也推给黑心公安本人好了,毕竟他有外tiao交zi豁免权,我可没有。
结果没等我实施我的伟大蓝图,黑心公安本人就忽然提起了我上新闻的事。
只听他明知故问道:“阿碧辛斯,我还在新闻上看见你了呢。这是什么情况?你和条子们共演了一出好戏吗?见你这么全须全尾的出现在这里,看来那十几层的楼高对你来说真是……毫无顾虑呀。”
我个人狭隘地认为安室他是在报他那被我的‘遗言’惊吓之仇。我必然要去跟医院调监控,瞧瞧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调侃道:“那个啊……其实我还带着医院给的病危通知书呢。波本酱,如果等下我开始吐血,可以拜托你直接把我送去医院吗?这样我还能赚一笔工伤补贴;要是抢救了,十几二十来个小时、四十八小时啊什么的都没事,快七十二小时还没救回来的时候,你不然就偷摸着进抢救室ICU什么的,给我来上一刀,好让我的家人们能够领上我的抚恤金。”
等我说完这些话,安室的脸都已经黑得从牛奶巧克力变为冰美式了,身上那股凛冬将至的气息,真是比现在站我身后的黑泽还要强呢。
瞧他这难看的脸色,我没敢再接着逗弄安室。
我伸手打开鱼塚的便携电脑,乖如鹌鹑地照着黑泽的指示运行起了程序。没错,就是在黑心公安的饱含杀意的目光之中完成的这一操作。
我会自首的,公安大人——我是说刚刚口无遮拦说抚恤金的那事。
等程序正式运行后,我抬头向黑泽出声提议道:“其实呢,这个软件你可以自己手动关闭的。”我嘿嘿一笑,“我没有说要躲活的意思……好吧,既然我已经这么说了,反而代表着我想要躲这一堆烂摊子活计不干。但其实现在只需要在行动结束后,将这段替换视频的程序停止运行就可以了,也就是说——
“根本不需要我本人继续待在这里。所以GIN酱、GINSAMA,拜托你了!我的病房里还有两个美女帅哥,正翘首以盼地等着我回去呢。出来这么久,我都害怕他们会因为我迟迟没能回去而报警。”
我在安室复杂的眼神中,双手合十朝着我的卡密撒麻祈求着一个早退。
黑泽则是用关切我脑袋的眼神瞥了我一眼:“我记得今天跟你在一起的不都是条子吗?再者,如果等你的人……是你‘哥哥’的话,他们报警倒也名正言顺。”
啊啊啊啊啊啊——他果然听到了!在马路上的时候,萩原的‘松田家二子’假说果然还是被我的正牌血缘亲哥听到了!!!
没等我抱头痛哭跪,跪地求饶,倒是一旁的安室,把他那含在嘴里还没能咽下的热茶,猛然咳了出来。
他一边伸手拿茶巾擦着面前的桌板上的水渍,一边示意我们继续聊:“抱歉,我只是看到了不得了的新闻。”他竟然还欲盖弥彰地——不,这家伙本来就是做情报的,对于这种热闹,他其实也是很上心的才对——问道,“阿碧辛斯的哥哥?我有幸认识一下吗?听琴酒的意思,阿碧辛斯你哥哥居然还混成了条子?”
现在根本是在看热闹的语气了啊!这金毛混蛋!
我顶着满头的官司和红色的十字路口,愤愤不平地、隐晦地解释道:“只是某个卷毛的混蛋,被某个顺毛的混蛋开了一个不像样的玩笑罢了。我只是被牵连的呀!”说最后一句时,我抬着一双弦月眼看向了黑泽,以示当时在场的诸位是有多么的清白和无辜。
听懂的请掌声!
就是安室实在是鼓不起这个掌啊,他虚掩着脸,又表情正派地喝起了那杯破红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