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毕竟我——”
蛟龙顿了顿,继续道:“但我送你的那个铃铛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陪了我许多年,现在,我想赠与你,希望你能好好收着,可以吗?”
姜稚鱼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应当就是他口中的“笙笙”,摇了摇头,拒绝了:“不行,既然这样,那这东西我便更不能收了。”
心爱之物,又如何能赠与她这个陌生人?
不能因为长得像,就这样随意吧。。。。。。
蛟龙笑着看她:“反正我也要死了,你我有缘便拿着吧,否则也是要随我一起沉在这归墟海底永不见天日的,岂不可惜了?”
“而且我能看出来,你很喜欢它,对吗?”
半响,姜稚鱼点了点头,她的确很喜欢,又或许是见蛟龙快要死了,心一软,忍不住道:“其实,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笙笙”,或许,或许只是长得像而已。”
“一开始的确是认错了,后来便知道了。。。。。。”
蛟龙流露出不舍的神情,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涌上心头:“或许是执念太深,想要自欺欺人吧。”
认错是认错了,可你不一样啊,你是她,是她在这世上唯一遗留下的,与她亲密无二的存在。
我护不了她,但我知道,她肯定希望我能继续护着你。
只是,我终究是做不到了。。。。。。
蛟龙看向姜稚鱼,轻声问道:“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我同你说过的,”姜稚鱼说话的语速很慢,也很认真,“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我叫姜稚鱼。”
“姜稚鱼,姜稚鱼啊。。。。。。”
就在这一瞬间,他或许已经知道了,为何笙笙要替她取这样的名字。
蛟龙眼里带着笑意,含着一种难言的温柔,像陷入某种回忆之中,用姜稚鱼听不懂的、略显怪异的吴侬软调,哼唱着。
那是一首姜国上至王公贵戚,下至贩夫走卒,甚至连幼童都会唱的歌谣。
姜稚鱼没听过,可她觉得很熟悉,熟悉到仿佛很久之前就有人在她耳边,夜夜哼唱着。
那首歌的歌谣中曾说,姜国的离潭生有最美丽的月稚昙。
她们洁白纯净,流光宛然,却因过分的美丽被囚困在九重的天阙之中,成为赏玩的月竹花。
太久了,久到许多词他都已经记不大清了。
可他依旧断断续续着:“可有朝一日,有朝一日啊,她们会迎着初生的朝阳,化作一尾雀儿鱼,奔向禺谷的日落之地。。。。。。”
在大沼之外,星月璀璨处,终获自由。
即便你不是在她期许中所诞生的,她还是希望你能——
如鱼得水,欢乐自在。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蛟龙咳了一声,他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大块的黑斑,“还没告诉过你,我叫沭黎。”
“这是她送我的。”他看着姜稚鱼,又重复了一遍,像是透过她在看着旁的,眼神里不是对死亡的畏惧,而是平和,宁静,以及沉淀了几近千年的怀念。
“铃铛,漂亮的,会发出脆音的铃铛,她总是喜欢这些。。。。。。”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