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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遇（第2页）

一个洁尘术就能解决的事，可他就是坏心眼的不想弄。

皎如月华的雪白袍角融入朦胧的夜色之中，苏予辞想，她想洗那就洗啊，洗完他再扔了。

姜稚鱼揪着衣服上的污渍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轻轻“嗯”了一声：“好，我一定会帮苏道友洗干净的。”

红月将整个天际染得血红，她脸微微一仰，看着那两轮圆月小声感慨道：“其实我觉得苏道友穿白衣服就很适合，也很好看，就像天上高高悬着的明月。”

“哦，当然，我说的不是这个月亮。”

姜稚鱼捧着下巴，幽幽叹了一声，像她，就不适合穿白衣服，总是动不动就弄脏，而且脏得还很显眼。

她喜欢粉色的，像桃花一样的粉，多漂亮啊。

虽然知道她只是随口一说，但苏予辞还是晃了下心神，眉目之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看向她。

或许是夜色太深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子近似于深潭，是一种折射不出任何情绪与色彩的幽黑。

身体往后一仰，劲瘦挺直的腰身倚靠在石壁上，苏予辞手按在眼睛上，抬了抬下巴，额前散乱的刘海扫在白皙如雪的手背上。

片刻后，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殷朱薄唇轻微上扬，喋血般诡艳。

姜稚鱼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得心一颤，眼一抬，看到对方精致的下颌。

少年白皙的喉结随着低低的笑声上下滚动，清透如山涧泉水的嗓音平白沾了点戾气嘲弄。

姜稚鱼咬着唇，心下不解。

苏道友，这是怎么了？

姜稚鱼不知道的是，她就在这短短一段时间内，成了唯一一个，连续两次，踩了他的痛处、碰了他的忌讳，还能活蹦乱跳的人。

一股异样辛涩的情绪在苏予辞的身体里胡乱地窜动，按着石尖的那只手猛然往下一压。

他真的十分讨厌白色，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他都很讨厌。

可她说，他适合白色。

苏予辞记得，他第一次穿白衣时就被他那位“母亲”骂了声低贱不配，只因东昌侯府的那位小世子爱穿白衣，这样肮脏的他怎么能去指染呢？

后来被接回极域，又被苏宴白执拗地逼着穿了一身白。

苏宴白看出了他的抗拒，但他站在他面前，依旧冷漠又无情地说：“你母亲喜白衣如月，红梅似火。”

是啊，他听说过，他那素未谋面早就死了的亲生母亲在很久以前曾随口对苏宴白说了一句：“我爱你衣如皎月，更似从前。”

高悬的明月？

肮脏的污泥里，怎么可能会养出高洁的月。

可笑至极。

石尖已刺破皮肉，苏予辞愈发用力，溢出的血将青灰的石砾染成红色，被风一吹呈现出绎褐色。

他看向姜稚鱼，视线平静，内心深处忽然生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恨意。

想弄死她。

真是的，之前是，现在也是，总要揭他伤疤，在他伤口上戳几下，惹他不悦，还要一脸无辜地问他疼不疼。

一点礼数规矩都没有，是没人教导她吗？

虽然他喜欢她的乖巧听话，但更喜欢，她听话还能懂分寸。

有空的时候，他是不是要好好教一教她，什么叫做礼节？

思及此，苏予辞放下手，低头看向她，嗓音沉郁冷淡：“是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姜稚鱼的手心开始微微出汗。

一阵死寂，气氛霎时变得诡异起来，像是察觉到危险临近一般，姜稚鱼眼里全是警惕，往后靠了靠，脊背发凉不敢吭声。

可苏予辞就像是非要她回答一般，他支起手臂抵着下巴，薄薄的眼皮压了下来，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瞧。

明明是在笑，那双浓郁的仿佛是浸泡在墨汁里的漆黑眸子里却只有令人发寒的冽冽冰霜。

姜稚鱼只看了一眼，便头皮发麻，本能地感到畏惧。

夜色里，少年坐在那，淡淡的白衣倏然飘起，像月下潺潺流淌的溪流落了一层清寒，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