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絮面色自若:“我从来不说谎,也不骗人。”
他笑着,又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对你,姜姑娘。”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在他这里,最终也得变成真的。
脸色烧涨得通红,姜稚鱼抿了抿唇,磕绊地憋出三字来:“也不是。。。。。。”
真要深究的话,还不是你们说个话都要云里来雾里去,拐弯抹角的,就不能直接了当,坦白些?
她听得,实在是很费劲。。。。。。
良久,闷闷的声音从床上传来:“那苏道友是真的去捉鱼了吗?”
容絮划着床帐的指一顿,突然就笑出了声,华丽的音色中带着浓浓的悦意。
将散开一半的帐子理好,容絮将手收了回来,搭在眉骨处,以一种含蓄的姿势遮住了眼中,不太文雅、略有些下流的念头。
怎么这样可爱啊,真想现在就亲亲她。
苏予辞沉默住,面无表情地看了容絮一眼,又平心静气地回答姜稚鱼:“对,去捉鱼了。”
“捉鱼给姜姑娘熬粥喝。”
他说完也不管姜稚鱼反应如何又继续道:“既然无事,那姜姑娘收拾好便来用餐吧。”
“噢,对了,”苏予辞像是此时才想起来一样,轻声道,“这些天我们或许都要借住在此地,我便在外面的堂屋放了几套衣服,若是不介意的话,姜姑娘到时可自行取用换洗。”
姜稚鱼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就被人截断。
妖冶且细长的紫眸里,那点愉悦渐渐凝固了,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喷薄而出的情绪,容絮柔声问道:“姜姑娘为什么要穿他的衣服?”
早不说晚不说,偏要这时候说,他明明都装作不知道了啊,还要提醒他一遍,故意的,是吧?
“姜姑娘没有换洗的衣物,旁人的,你我都清楚,恐不合适。”
苏予辞顿了片刻:“所以,不穿我的,穿谁的?”
“况且,早在之前就已经穿过了,容道友就算介意也晚了,难不成是想让姜姑娘,光着?”
融融岚烟般春色花光的面容上含着一丝不言而喻的微妙,苏予辞笑着又补上一句:“未免太过于不雅。”
苏予辞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光着”这种话,可姜稚鱼却不能镇定自若地听着。
羞赧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将她整个人蒸得就像是煮熟了的虾。
“那我想我应该要比苏道友好一些。”
容絮看着姜稚鱼身上那件月白色衣袍,眼神也慢慢变得阴冷不善了起来,含着嘲讽:“至少能给姜姑娘一件没穿过的,干净的衣服。”
真是越看越碍眼,恨不得现在就给它扒下来。
姜稚鱼被他看得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她咽了咽口水,抖着声线:“不是穿过的,是,是干净的。。。。。。”
只有最开始的那件是苏道友穿过的。
“姜姑娘不必替我解释,想必容道友是一宿没睡,眼花了,”苏予辞轻轻开口,“连衣服的新旧都分不清了。”
“原来是新的啊,没有办法,”容絮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我不曾穿过此类衣袍,也不像苏道友那样喜白,不太了解呢。”
认真思忖了下,容絮那张清丽脱俗的阴柔面孔笑意盈盈地,像是黑夜里肆意盛开的洛阳红,尖刺丛生:“怪我,都忘了,苏道友幼时。。。。。。”
他话说一半,又停住,以一种故意找茬却不自知的语气说道:“苏道友应该不会误解我的意思吧?”
“当然不会,”苏予辞眼底闪过一抹戾气,意有所指,“我的心眼可没有那么小。”
看着一左一右站在她床边把光线挡得严严实实的两个人,姜稚鱼弱弱插了一句:“可能是我睡姿不好——”
容絮垂眼,敛了笑意,温声打断她:“姜姑娘能先闭嘴吗?”
姜稚鱼立马怂了下来,满腹的话与委屈全憋进了心里,眼眶瞬间就红了。
苏予辞对此场景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