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就你长了张嘴会说,是吧?”那小嫂子将手里的衣服往洗衣石上一铺,头一仰,“我那是心疼他!”
姜稚鱼听着她们的笑骂声,间带着几句打趣自己的话,紧张地绞着手指,脸上也跟着多了几分热意。
瞧出她的羞赧,穿着粗布麻裙的二婶子开口:“出来走走也好,总是闷在屋里,没病也会闷出病来。”
面容和善,语气也很友好。
姜稚鱼想了想,走过去,蹲在那被叫做二婶子的妇人身边,听她们说些村里的琐事,说了几句,又提到了海神祭。
“终归是没几日了,”屠家小嫂子叹了口气,忧虑道,“这些天我家那口子身体总是不太好。”
绿衫妇人道:“要我说,还是对他们太好,放在别的村,别说留在村子里,就算关起来拿火烧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稚鱼在一旁默默听着,手里拿着一块光滑圆润的卵石,摸来摸去,一声没吭。
“早年不就是这样干的?”屠家小嫂子冷哼了一声,“也就近些年才安分下来。”
二婶子不满:“到底是一个村的,不要说这样的话。”
屠家小嫂子神色愤然,张口就道:“谁和那怪物是同村的,要不是需要割——”
“你还洗不洗衣服了?”二婶子皱眉,开口打断她。
看了姜稚鱼一眼,屠家小嫂子便立即住了口,拿捣衣杵狠狠砸在衣服上,嘟嘟哝哝着:“要不是能医治村里人的怪病,还能。。。。。。非得。。。。。。”
声音太小,姜稚鱼没听清,只听到了“村里人”以及“治怪病”这几个字眼。
她们不再说话,姜稚鱼知道应该是因为刚刚那几句话,又有她这个陌生人在场,不好再说。
姜稚鱼蹲了一会儿,正考虑着要不要先离开,等过一会再过来,却见她们已经将衣服浣洗好,端着盆就要离开。
“婶子,我可以借你的木棒用一下吗?”姜稚鱼连忙站起来,小声开口,“我有件衣服要洗。”
她看了许久,已经学会了,刚好可以把苏道友那件衣服给洗了。
“这个吗?”二婶子甩了甩手中的捣衣杵,看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满是期盼,笑着点了点头,爽朗道,“行,我就住在——”
她顿了顿,把刚才差点吐出的词在舌尖上转了个弯:“关纳家后面,到时候用好了,娘子拿回来放在门口就行了。”
“谢谢婶子。”
姜稚鱼如愿拿到了那根木棒,把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一截细白的腕子,按照她刚刚学到的姿势动作开始捶打衣物。
颜色不均匀的翡翠玉镯在雪白的手腕上滑动跳跃。
衣服刚入了水,还未捶打两下便有些变形了。
不是这样洗的吗?
姜稚鱼心里犯起了嘀咕。
我记得是这样的啊。。。。。。
就在姜稚鱼满心疑问时,一只手从她头顶越过,从背后扼住她的手腕,并没有很用力,只是扣住了,让她不能再动。
姜稚鱼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手里提的衣服“啪嗒”一声落在了洗衣石上。
琴弦震动般的低沉嗓音从头顶慢慢飘向耳侧,带着一如既往的低醇优雅:“姜姑娘,你在做什么?”
姜稚鱼听出来了,是容絮,容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