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管到他头上。
眼弯了起来,像是隔着还未完全散开的山雾,朦胧缥缈,显出格外柔和宠溺的笑意:“不过姜姑娘,衣服好像被你搓烂了。”
“啊?怎么会烂!”姜稚鱼刚从被吓到的惊恐情绪中出来,就陷入了另一种惊慌之中。
当然是被他弄烂的。
“哦,好像还漂走了。”容絮声色缓和,不紧不慢地又补上一句。
姜稚鱼这下是真急了,眼泪都出来了,身体前倾,伸手就要去够。
容絮抓住她因着急想要去捞衣服却差点摔进水里的胳膊:“你做什么,为了件破烂衣服,命都不要了,是吗?”
“不是破烂衣服,”姜稚鱼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是被我洗烂的。”
容絮很喜欢她露出的这种含泪的可怜眼神,于是心情很好地安慰她:“好了,没了就没了,这么伤心做什么?”
“一件衣服而已,我想苏道友是不会介意的,”容絮长指抚着下巴,状似沉思道,“若他真那么小气,大不了我替姜姑娘赔给他。”
真笨啊,他这是在耍你玩啊,怎么还当真了。
容絮开口,语气温和地像是带了些怜悯:“回去吧。”
姜稚鱼看着那件被湍急的水流冲得越来越远、直至消失的衣服,抹了把眼泪,垂着脑袋,很伤心地跟着容絮回去了。
她来得时候手里还拿着件衣服,回去的时候却已经两手空空,就连那根棒槌也都被容道友提在了手中。
姜稚鱼满脸哀愁,踩着石板路慢慢往前走,来时的好心情消散个一干二净。
她正在脑海里想着等回去了要如何同苏道友解释,冷不丁地又看到了那只大公鸡。
姜稚鱼快走了两步,来到容絮身边:“容道友,你有没有发现这渔村的每家每户都在门口养了只大公鸡?还不会打鸣。”
“这个啊,”容絮莞尔一笑,随口回道,“因为这渔村里的人都特别喜欢睡懒觉,偶尔还喜欢梦游,养只公鸡才能从睡梦里醒过来。”
“至于不会打鸣,”容絮极轻地笑了一下,“那是因为还不到时间。”
胡说八道。
这样离谱的话姜稚鱼才不信,她没说出来只接着道:“那为何不再多养些母鸡,这样还可以下些蛋来吃。”
若是旁人,容絮或许理都不会理,当然,普通人连站在他面前向他提问的资格都没有,可面对姜稚鱼,他还是很有耐心的。
容絮连个停顿都没有,就开始一本正经地胡扯:“我仔细观察过了,他们不喜欢吃鸡子。”
姜稚鱼问:“为什么不喜欢吃?”
她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作风很惹容絮不喜,没人敢这样问他。
可他还是回答了:“因为会得风疹,一不小心就会要了命。”
容絮一连回答了她三个问题,只除了第一个是真的,其余两个没一句是实话。
姜稚鱼信了最后两个,唯独不信第一个。
可实际上,越离谱的反倒越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