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好开心!”季鱼笑道,“我这算不算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娘子?”
她故作调皮地眨眨眼,突然叫道:“夫君!”
燕洄一怔。
这声夫君把他叫回了神。
但他的耳中又响起了当初自己带季鱼出宫的时候,季鱼不甘不愿的那声夫君。
两声夫君重叠在了一起,一个柔和,一个娇媚,几乎快要把他逼疯。
一旁的季鱼看他脸上神情不对,疑惑地扯了扯他的袍子:“夫君,怎么了?”
燕洄看着面前人的脸,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道:“明日的婚礼是给百官看,给世人看。”
他沉默了一会儿,温柔地看着还在低头扯着他衣袖玩的季鱼。
“我们今晚便成亲好不好?只有我们两个人在。”
季鱼很温顺地点头:“好呀好呀。”
于是燕洄牵着季鱼的手,带她一步一步走出室内。
外面月光如洗,银辉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将燕洄的影子拖得很长。
燕洄扫了一眼地面上的影子,又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发现。
燕洄带着季鱼在梅树下停住,他偏头,能溺死人的宠溺目光投向季鱼的侧脸。
“我没有什么高堂在,也不想像皇陵的方向拜,这棵梅树下曾经是你最喜欢呆的地方,我们便对着这棵梅树拜。”
季鱼:“好呀!”
“一拜天地。”
两人对着空中的那轮月亮深深的拜了下去,燕洄的声音不大,去堪堪两个人能够听见。
“二拜高堂。”
他转向那株梅树,目光掠过季鱼曾经做过无数次的桌椅前,眼中有泪花闪过。
“夫妻对拜。”
他拉着季鱼,让她面对面朝着自己。
季鱼的目光懵懂而欣喜,好像很是高兴两人终于能够成婚这件事。
他躬身,季鱼便也笨拙地学着他,眼睛水亮亮的,像一只刚入世的白兔。
燕洄躬身了很久,他闭上眼睛,眼泪簌簌流过,滴在了地上。
嘀嗒。
滴在地上的眼泪很快凝聚成一小汪湖泊,空旷的天地间,只剩眼泪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再直起身,燕洄睁开眼睛。
面前分明什么人都没有。
通天的白玉阶被大红的毡毯覆盖,殿前到处都是红火的颜色,百官身着礼服,站在毡毯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