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柳予安的惊恐让这所谓的费老大更兴奋了。
他从刚开始进门时明显还兴致平平,而当看清是柳予安后,那满脸上是不可掩饰笑意,带着那眼角的刀疤都更狰狞了几分。
柳予安甚至觉得都能听到眼前之人粗重的唿吸声——像极了野兽捕猎时捉弄猎物的兴奋。
费老大将腰间的大刀解下的动作,让柳予安更加紧张了,柳予安当即感觉后背的刀口正在隐隐作痛。
然后那费老大咧嘴一笑,随手将那大刀放在了桌子上,而后自己风轻云淡般身体慢慢走向了柳予安。
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我吗?”依旧是噩梦中那沙哑的声音。
费老大慢慢向柳予安身前逼近。房间不是太狭小,但柳予安却有一种走投无路的窒息感。
于是柳予安随着费老大的逼近惊恐地向后退着,直至退到无路可退,被那床沿一挡,一下子坐在了床边上。
“看这样子,是认出我来了啊?”费老大沙哑着声音自问自答,已然是从柳予安的神情和动作中得到了答案。
“你叫什么?”费老大逼近柳予安身前,俯身对着柳予安惊慌的眼神问道。
“你,你要钱吗?”柳予安向后去躲着凑近自己的费老大,还是不甘心地想要看看能不能交了赎金放人。
尽管柳予安看来眼下之人更可能是想要命的。
费老大的问题被无视了,他眼神微眯带着笑意,却也同样没回答柳予安的问题。
“你可知道,遇见你那次,折了我大半弟兄。”费老大说着,掐上了柳予安下巴。“你可让我好想啊。”
果然,是要秋后算账了。
柳予安在这关乎性命的时刻,脑中里竟突然冒出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来,真是个有毅力的马匪头子啊。
柳予安被掐住下巴无法动弹,双手被绑在一起,此时也推拒着用不上力。那本就开裂的嘴角又渗出了血来。
“我见过很多人死前的模样,除了看到过偶尔的母亲替孩子挡刀的,很多的人都是想让别人去挡刀的。你是第一个替个外人挡的。”费老大语气中竟带着一股让柳予安难以描述的赞赏。
“后来听说那人原来连你的兄弟都不是啊。”费老大慢悠悠地冲柳予安说完,松开了掐住下巴的手。
柳予安冷汗涔涔,短暂地有了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神经放松。
而费老大说罢,竟慢悠悠地解开了捆住柳予安双手的绳子。
柳予安瞧着费老大竟然给自己松绑了绳子,心中想着是不是会有什么转机。
于是惊恐的眼神转而多了一丝理智的坚定,大着胆子声音有些发颤地问:“费壮士,你要钱,还是要命?”给个痛快吧。
费老大依旧没回答柳予安的话,但见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浑身紧绷被逼在床边坐着的柳予安,慢慢悠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