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地上,意识昏沉间,看见方竟遥就站在不远处,没有像记忆里那样冲过来蹲下身,更没有背着他往校医室跑。
方竟遥冷冷地站着,眼神疏离得像看一个陌生人,阳光落在他身上,却没染上半分暖意。
夏承越想开口喊他,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梦里骤然闪过一道人影,他伸手去抓,却抓到厉即的手。
“怎么是你?”夏承越惊慌地后退几步,人却被厉即死死捆住。
“你们想在一起?我同意了吗?”厉即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方竟遥不会爱你的,夏承越,你逃不了的。”
夏承越极力呼喊,伸手想抓住方竟遥。
“方竟遥救我,哥哥救我,救我……”
眼前一切像是静止般,他眼睁睁看着方竟遥与哥哥手牵手,一起离开,白色的校服衣角在风里晃了晃,逐渐在视线里变小。
“哥哥,求你不要带走方竟遥,我爱他,你别带走他,我需要他,哥哥,呜呜呜呜,哥哥,方竟遥不能跟你走……”
“哥哥,你别带走他……我跟你走,哥哥……方竟遥要活下来,不能跟你走……”
心口的钝痛顺着梦境蔓延开来,连带着失重般的恐慌,让他在梦里拼命奔跑,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有气无力地喊着方竟遥的名字,但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周围响起一声声呼喊,吵得他无法继续挽留他们。
夏承越猛然惊醒,敞亮的病房里静得可怕。
林章伊推门进来,手中的衣服掉在地上,激动地大喊:“儿子,你醒了。”
夏承越哭得很狼狈:“妈,方竟遥呢?他没事吧?我梦见……哥哥,哥哥好坏,竟然要带他走……”
“傻瓜,他没事,就是左手骨折。警察把他送回精神病院了。”
“厉即死了吗?”
“在icu,厉家扬言会用尽一切方法与手段,告方竟遥。”
“我去找他。”夏承越跳下床,整个人头晕目眩,险些跌倒在床上。
“你别折腾了,你去了也见不到他,现在警方看管着方竟遥,谁也见不到他。”林章伊赶忙扶住他,“你先顾好自己的身子吧,臭小子,你要吓死我啊。”
夏承越坐在床边,越想,眼眶越红:“他混蛋!我没让他找厉即,妈妈,我害怕……厉家不会放过他。”
“你看看新闻。”林章伊摸摸他的脑袋,拿出手机,点开一页早间新闻,是一则通报。
市长厉涉嫌严重违纪,接受调查,被控内幕交易罪,涉嫌内幕消息和受贿罪等。
夏承越难以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一字一句地看着,生怕漏掉一个标点符号。
一时间,夏承越的喉咙发紧,有些干涩,哑着声音说:“妈妈,天亮了!”
“恶人有恶报,你哥哥在天之灵,安息了。”夏承越抱着妈妈,哭出声,“呜呜呜妈妈,去哥哥面前,祈祷厉即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