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一汪灼热的水淹没,他呼吸困难、神志恍惚,恐惧于身体上新奇而异样的反应。
周观熄是他此刻唯一能够抓住的浮木,于是他抱得很紧,不敢将手松开分毫。
他感觉周观熄将自己抱上了车,却仍旧紧紧勾着他的脖子,声音微弱地开口道:“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给我发报备消息?
为什么你现在会突然回来?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你又穿着那种在脖子上拴着缰绳的衣服?为什么身边会跟着那么多黑衣大块头?
可颜铃并没有机会问出口,因为周观熄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将他的手从肩上拿开,转身坐下,关上车门。
他没有再看向颜铃,掏出手机,和人打起了电话。
没有冷嘲热讽,没有批评谴责,选择不与他沟通的周观熄,让颜铃惴惴不安起来。
车厢空间狭小,体内翻涌的热浪将颜铃烧得几乎蜷缩成一团。他赌气地决定不再理会周观熄,将额头贴在车窗上,试图用冰冷的玻璃缓解身体上的煎熬。
红灯亮起,车辆猛地急刹,他身体一晃,额头险些撞上玻璃的前一秒,一只手扶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扳正,避开了冲撞。
周观熄一只手捏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拿着电话:“你今晚喝了什么东西?”
周观熄的掌心很凉。于是颜铃先是恍惚地将脸蹭了又蹭,才断断续续地说:“酒……一点点酒。”
他对于“一点点”这个量词感到些许理亏,试图移开视线,然而周观熄并不给他躲避的机会,手上使了力,逼迫他直视自己:“除了酒,你还喝了什么?”
“……只有酒。”
“都是一种类型的酒吗?”
“记不清了,应该是吧。”颜铃不喜欢这样被审问的感觉,难受地将脸别开,“只是最后一杯的味道好像……好像甜了很多。”
体内的那簇火苗越蹿越旺,意识和五感再度模糊起来。周观熄还在打着电话,颜铃听不清内容,隐约捕捉到了类似于“继续问他药物来源”的话。
那簇火苗从小腹逐渐蔓延到躯干的每一寸,一点一点弥散在了血液之中。颜铃近乎完全融化在后座上,被生理本能裹挟着,身体无意识地蹭起了身下的坐垫。
他咬紧下唇,昏昏沉沉,有些茫然地看向车窗之外,已经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车厢内安静下来,周观熄终于挂了电话。
“一天,哪怕只是一天。”
周观熄深吸了一口气,倾身压住他的动作,俯视着他的脸:“你能不能试着消停一下,稍微爱惜自己一点,让我不用这么的心力交瘁吗?”
“……我没有不爱惜自己。”
颜铃气喘吁吁,瞪向他的脸,“我只是想多学一些勾引的技巧,刚好遇到了这些人,他们说想要做我的朋友,所以我就——”
周观熄原本没有出声,直到听到“朋友”两个字,像是听见了荒谬至极的笑话,蓦地笑了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