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降落在澳门国际机场。
一出闸口,一个身材微胖、戴着金链、笑容满面被称为“大头”的男人就热情地迎了上来,表面与樊心刚熟络地寒暄,目光却在许皓月和樊溪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
“樊爷,一路辛苦!酒店和车子都安排好了,这边请!”大头殷勤地引路,一辆豪华商务车早已等候在外。
车子径直驶向澳门标志性的奢华酒店之一。
办理入住时,为了维持“恩爱”表象,许皓月和樊溪只能硬着头皮定了一间豪华套房,樊心刚则单独一间。行李被服务员送入房间后,大头便热情地邀请他们先去餐厅用餐。
餐桌上,大头笑着对樊心刚说:“樊爷,一会儿吃完午饭,咱们先去场子里玩玩,放松放松。正事不急,等晚上吃饭的时候,边吃边谈,如何?”
樊心刚难得地非常好说话,笑眯眯地点头:“客随主便,听你安排。”
许皓月心中疑窦丛生,究竟是怎样一笔“大生意”,能让樊心刚如此有耐心,甚至亲自带他过来,还要经过这种看似不必要的“前戏”?樊溪也微微蹙眉,显然很少见到父亲对外人这般姿态。
午餐后,许皓月对赌场毫无兴趣,本想借口休息避开,樊溪也是如此。但樊心刚却执意要拉上许皓月一起,樊溪无奈,只得跟上。
赌场内灯光迷离,人声鼎沸,各种博彩机发出嘈杂的声响。大头将他们引到一张空着的赌桌前,桌上早已摆好了厚厚的几摞筹码。“樊爷,您随便玩,输了算我的,赢了您带走,图个开心!”
樊心刚也不客气,笑着坐下便开始下注。许皓月在一旁冷眼旁观,心思全然不在赌桌上。他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走进隔间锁好门,立刻拿出手机,快速在备忘录里给白暮云留言。
他简要说明了目前身在澳门,跟随樊心刚见一位神秘人物,即将谈及一笔不明“大生意”,并强调此处环境复杂危险。
他还郑重提醒:如果突然发生灵魂互换,除了樊溪,不要相信这里的任何人!樊溪是唯一知道他们秘密的盟友。最后,他特意补充说明,自己和樊溪虽已订婚,但仅有夫妻之名,绝无越界之举,只将她视作妹妹,让白暮云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留完言,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回到了喧嚣的赌场。
樊心刚手气似乎不错,眼前的筹码堆得越来越高,他玩得颇为尽兴。许皓月和樊溪只是默默坐在一旁陪着,直到晚饭时间,大头才再次出现,凑到樊心刚耳边低语了几句。
樊心刚点点头,对樊溪说:“溪儿,你自己去逛逛,吃点东西,买点喜欢的。爸爸带皓月去谈点正事。”
许皓月立刻看向樊溪,不易察觉地用手指了指口袋里的手机,递给她一个“放心,保持联系”的眼神。樊溪心领神会,虽然担忧,还是故意撅起嘴抱怨了两句:“好吧好吧,你们谈你们的正事去吧,我自己玩。”说完便转身融入了人群。
樊心刚则带着许皓月,坐上了大头的车,来到了另一家更为隐蔽奢华的酒店餐厅包间。
包间里,一位头发花白、胡须修剪整齐、穿着中式褂衫的老者早已等候在此。他看起来约莫六十多岁,面色红润,眼神矍铄,精气神丝毫不输樊心刚,面上甚至带着几分慈祥的笑意。但许皓月几乎在第一眼就嗅到了对方身上那种历经风浪、视规则如无物的危险气息。
经大头介绍,这位老者便是“泰叔”。
席间推杯换盏,谈话逐渐深入。当听到樊心刚委婉提出希望借助泰叔的渠道,将某些“特殊货物”通过许皓月即将接手的公司“洗白”并分销内地时,许皓月心中猛地一沉!
竟然是这种掉脑袋的“大生意”!
一股强烈的厌恶和愤怒瞬间冲上许皓月的心头。他向来抵触黄赌毒,之前还暗中协助过樊溪端掉几个与这些有关的窝点。
他万万没想到,樊心刚所谓的“重用”,竟是让他表面做正经生意,暗地里干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他完全没把自己的生死以及樊溪的未来幸福当回事,只是将他们视为更好用的棋子和掩护!
然而,他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他深知,能让樊心刚都敬上三分的泰叔,绝非善类。这群法外狂徒,早已漠视生死,此刻翻脸,无异于自寻死路。
愤怒之余,一个念头却在他脑中飞速形成: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加速实施他复仇计划的机会!
他立刻换上殷勤备至的表情,频频向樊心刚和泰叔敬酒,话语间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表态一定全力协助樊爷,把这桩“生意”做好、做大、做得稳妥,绝不辜负信任。
樊心刚对他的“识时务”十分满意,泰叔也摸着胡子,露出了看似和蔼的笑容。
饭局结束,各自返回酒店。许皓月回到套房时,樊溪正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等他。
“怎么样?没事吧?”樊溪急切地问。
许皓月看着眼前这个被父亲当作棋子的女孩,心中五味杂陈,只能摇摇头,语气疲惫:“没事,一切‘顺利’。你先去洗洗睡吧,今晚我睡沙发。”
樊溪看着他晦暗的脸色,猜到谈话内容绝非好事,但见他不想多说,也不再追问,默默点了点头。
许皓月躺在沙发上,毫无睡意。他估算着日子,感觉灵魂互换很可能就在今晚或明天发生。于是再次拿出手机,给白暮云追加了一条留言,再三强调此地危险,务必谨言慎行,一切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