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卡尼家里最好说话,也最关心他的艾伦叔叔。因此凌溪看向对方的眼中几乎带上了些许希冀。
他是多么的希望有人能来这里告诉他:‘维恩,你受委屈了。都是那只雄虫在小题大做,冤枉了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可是没有。
他看着这只性格温顺,却神色凝重的雌虫,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艾伦在门口站了片刻,视线略过凌溪身上的束缚装置,喉结在脖颈上明显的滚动了一下,不过他终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又走近了些,挨着床边坐下。
“情况……不太好。”艾伦率先开口,语气低沉而克制。
“嗯,我知道的,”
“谢谢艾伦叔叔来看我。”
年轻雌虫垂着眼,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坐在窄小的床上,看起来似乎认了命。
“维恩……”
幽微的叹息在拘禁室响起。
艾伦叹了口气,“你不该激怒一只雄虫的。”
“我……”
凌溪张了张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辩解。是解释他的无意,还是解释他的拒绝?
那些在他原本世界中理所当然的东西,在这里却显得荒谬而多余。
凌溪只好选择沉默。
良久,他才低声问道:“……那位殿下,不肯松口,是吗?”
回想起那位雄虫殿下的原话,艾伦的神情也黯淡了几分。
“是的。那位殿下一直不肯松口,我也没什么办法。”
“是这样么?”看样子安东尼并没有选择出手干预呢……凌溪轻笑一声。
一切变得明朗起来,前方等待自己的似乎只剩下两条路——
一条是低头,接受对方的条件,从此成为那只雄虫的附庸,失去自我;另一条是拒绝,把“罪名”认下,然后踏上不知为期多久的监禁之路。
聪明人该怎样选,答案似乎一目了然,可凌溪却犯了倔。
艾伦看着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雌奴的身份对于一只S级雌虫来说,确实是有些低了。虽不知这孩子为何要用那样刚强的姿态拂了雄虫丢面子,但对于这样有天赋的后辈,他总归是不忍心苛责。
将心比心,若这事自己,面对这样的境地,他真的能够心怀感激的接受么……?
艾伦说不好。
他唯一确定的是,自己并不愿意亲眼看到一名天才被这样轻易地折断。
“维恩,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面前的雌虫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半晌又继续说道:“那位殿下,其实还算心善。”
心善。
凌溪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险些失笑。
一只因为被拒绝就将对方送进监狱、任由磋磨的雄虫,竟然也能被称作“心善”。
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只觉得一切都荒谬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