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米小说网

千米小说网>从戊戌变法到辛亥革命 > 附录一 横滨大同学校资料辑存(第3页)

附录一 横滨大同学校资料辑存(第3页)

演说既终,酬酢已遍,座中日本人起而祝福曰:大清国大皇帝陛下万岁,合座和之曰万岁。座中华人起祝曰:大日本天皇陛下万岁,合座和之曰万岁。次,日本人起祝曰:大同学校万岁,合座和之曰万岁。次,华人起祝曰:大隈伯爵万岁,犬养君万岁,合座和之曰万岁。欢呼之声,如巨雷起于大壑,尽欢而散。

是日也,横滨专门学校校友会亦设宴于横滨之千岁楼,以宴大隈伯、犬养君等,复邀请大同学校同人赴会,应其招者为梁君启超、徐君勤,中华会馆董事孔君云生、谭君玉阶,学校值董邝君余初、林君北泉、郑君席儒、曾君星舫等凡十余人。大隈伯在千岁楼席上演说,称道大同学校及横滨华人之好义通达,举座欢呼。其专门学校诸人亦请梁君演说,梁君演黄种可强,中国之文明可进之理。千岁楼座中演说者,时名流凡十余人,皆称道大同学校云。

初八日午前,梁君复集诸生讲学。午后,绅商复集于学校,请梁君演说,其千岁楼及初八日演说之语,下次续印之。

《清议报》第十册“横滨近事”,光绪二十五年二月二十一日出版

大同志学会序

任公

岁二月,横滨大同学校生徒,创一志学会,将以尊其所闻,学其所志,集寰宇之知识,拯宗国之危阽,甚盛甚盛。以余有一日之长也,使长其会而为之序。序曰:

先哲有言,有志焉而不至者矣,未有不志而能至焉者也。故志也者,群学之起点,而万事之原动力也。顾吾尝闻陆子静之言曰:“今人如何便解有志,须先有智识始得。”又曰:“孔子十五而志于学,怪底千余年无一人有志者,教他志个甚么,必先有智识而后有志愿。”(俱见《传习录》)吾尝服膺其言,窃以为志也者学之基础,而智也者又志之基础也。彼家人妇子,终日营营逐逐,所志不出于筐箧,因干糇而可以兴讼,争一钱而可以陨命,何也?其所知限于一身也。市井之夫,所知限于一家,故志不出锱珠焉。衿缨之子,所知限于一乡一邑,故志不出金紫焉。若是者,谓其无志乎?不能也。凡人未有无志者也,而志之大小,恒因其智之大小以为差。吾得进以一言曰:有知焉而不志者矣,未有不知而能志焉者也。故必知食之可以饱,然后求食之志生焉;知学之可贵,然后求学之志生焉。必知有京师,然后适京师之志立焉;知有天下,然后救天下之志立焉。所知愈扩充,则所志愈浩广,所知愈真确,则所志愈坚定,其度数之大小高下,如寒暑表然。水银之升降,一因夫空气之涨缩,分豪不能假借,虽欲强为饰之,而亦必不能久也。今诸子有贤父兄之教,得通人以为之师,故斐然嘐然,有以异于流俗人矣。吾叩其所志,则皆曰以古人自期,以天下为己任,斯岂非孔子所谓狂者进取乎?吾固不敢谓诸子之有是言无是志也。

虽然,苟知之不真确,操之不熟,摩之不熟,诚恐今日之斐然嘐然,有不足恃者。不见夫电乎,烨然而飞,可以怵目;不见夫水乎,搏而跃之,可以过颡。虽然,不移时而其状全变矣。故吾今者于立志之外,欲有两言焉:一曰求所以扩充其志者,一曰求所以实副其志者。厥道云何?曰学而已矣,非学无以增智,非智无以定志。譬诸志在医病,则不可不治方术备药笼;志在救火,则不可不集大众修水具。苟不致力于此,而空言以号于世曰:吾欲医病,吾欲救火。未见其能至也。今国家之病,殆入膏肓,而内忧外患之急,其烈更甚于燎原之火也。将欲医之,将欲救之,千条万绪,千辛万苦,非广之以阅历,恐一试而茫无适从,非行之以至诚,恐半途而废然以返,诸子其念之哉。王文成之学旨曰:知行合一。苟知之则未有不行者,若其不行,仍是未知而已。故诸子亦勉求扩充其所知,真确其所知斯可矣。孟子曰:“先立乎其大者,则其小者不能夺也。”孔子曰:“匹夫不可夺志。”不可夺者,志之谓也;先立乎其大者,知之谓也。诸子其念之哉!

《清议报》第十三册“各埠近事”,光绪二十五年三月二十一日

大同学校课卷

问:

泰西、日本行封建之制数千年,至今始渐更革,能言其故欤?

冯懋龙对:

封建之制,势之所必然者也。无论何国,土司之后,必有封建,即如美国,今之所谓新世界者也。然初未拒英之时,分为十三州,各不拘管,十三州即十三国矣。至于欧洲百年前亦如是,日本三十年前亦如之。后更革之,战争之祸,从此渐息,然后可以尽力于民事,于是民乃安,国可强。故一统之胜于封建者,一定之理,此奥斯马加、普鲁士、美利坚、日本之强,所由来也。我中国废封建之制,已二千年之久,实卓绝万国者也,惜乎独夫民贼,往往钳制其民,上下壅塞,此中国之祸机,所以危亡如是矣。可悲也夫!

总批:

我中国自孔子作《春秋》,首明大一统、讥世卿二义。裁抑贵族之权,化多君为一君,此义大明,深入人心,故中国变之甚易。泰西、日本无孔子之教,故进步迟也。

问:

柳子厚谓封建非圣人之意也,势也。其所谓势者,何指?

冯懋龙对:

封建,实非圣人之意也。柳子厚谓封建者,势也。其说最通。三代之行封建,其时尚未大治,《国语》《左传》亦有言之。当周未东迁之前,即已不胜其乱,至春秋之时,则棼如乱丝,此封建之不利于国也明矣。其所谓势者,盖三代以前,乃土司之世,土司一变,当先至于封建。若欲使其一变而为大一统,犹使据乱一变而至于太平也,能乎?且当时各存自利自私之心,上下莫不如是,故天子之得天下也,必封其子弟亲戚为藩侯,令其世袭,以藩王室。其制虽不合公理,然周之能延于八百载者,实赖之,是封建为据乱之最文明者。故泰西百年前,仍有此制,近今而后始更变也。

冯斯栾对:

夫封建既知不可,而三代以前行之者何也?曰:当时皆土司之世,圣人因据乱而导之,故变土司而为封建者,势也。后之变封建而为郡县者,亦势也。明乎当日之势,而后知圣人制作之是。明乎后日之势,而后知后人之变之无不是也;明乎子厚谓“封建非圣人之意也,势也”之论,当知郡县亦非圣人之意也,势也。

郑云汉对:

封建本非圣人之意,而郡县亦非圣人之意也。自三代以前,皆据乱之世,三代以后,渐进于升平。其据乱之世也,皆封建之世,圣人不得不随时宜而置之。及稍化于文明,则改之以为郡县,此非圣人之本心,亦因乎其势之使然也。

总批:

人类之初起,聚族而居,隔以一水,障以一山,即不能相通,划为一国,故当时邦国最多,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是也,是为家族之国体。既而强凌虐,众暴寡,互相吞噬,有力者胜,是为酋长之国体,于时国渐少矣。更进而诸国之中,最有力者,执牛耳为诸国之长,诸国从而朝之,纳贡献焉,是谓之霸者,亦美其名则谓之王者。霸者、王者之意,未尝不欲尽灭诸国,而力有所不能,于是其不能灭者,则听其自存,其自己灭者则以分封其功臣及子弟,是为封建之世。古之所谓王者,其权力之大,非能如后世之君主也,特各国朝觐之,推为盟主而已。故古人每以朝诸侯、有天下二语并称,能朝诸侯即谓之有天下,诸侯不朝,即谓之失天下。当殷之兴,夏固未亡也,不过诸侯不朝夏而朝殷耳。当周之兴,殷未尝亡也,不过诸侯不朝殷而朝周耳。夏之后杞也,殷之后宋也,至春秋时而尚存,不得谓夏、殷之亡国也。而古国所以不亡之故,实由王者霸者之力,不能灭之耳,此柳子厚所谓势也。凡地球上历古及今,封建之国,莫不皆然,此势者实天下之公势也。

孟子谓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当时周犹未亡,孟子何以谓之失天下?盖在封建之世,以能朝诸侯者为有天下,诸侯不朝即谓之失天下也。故周自平王东迁以后,即已失天下久矣,代周而兴者,则齐桓也、晋文也。齐桓、晋文,当时分封列国甚多,无以异于周初也。晋人主盟中夏百余年,诸侯皆朝之,河阳之役,周王亦朝焉,此实有天下也。《春秋》立义以告万世,黜之为霸,以儆民贼耳。吾此论甚奇,汝辈不信,可更加诘难。

《清议报》第二十四册,光绪二十五年七月十一日

记政治学会开会事

皇上万寿节之明日,梁卓如君与其同志开政治学会演说,假座于横滨大同学校。盖梁君之意,以中国虽经政变,而新法他日在所必行,暇时将其后来当行之问题,合各同志,悉心研究,权其先后缓急之宜,熟其利害得失之故。既已了然明白,一旦维新复政,然后措置裕如,有条不紊,其章程已刊于《知新报》中,所以告支那之热心爱国者也。是时大同学校夏季大考,诸生进级,欲示之以讨论时事,互相诘难,为增进学识、练习言语之益,爰集同志,举行演说,以为之式。是夕,设议长、副议长、监督议员,来宾集者数十人,公拟问题二则:一问中国初变法,议院可即开否?一问中国练兵,海陆二军,何者为急?七时,摇钟就席,议长欧云樵君宣言立会大会与第一问题,令诸君辩驳,诸君特假为各执一义,以尽其是非之极致。

梁卓如君首演中国必先开议院,乃可变法。郑席儒君、梁子刚君、张惠霖君、罗伯雅君、李敬通君、梁君力君、劳伯燮君起而驳之,谓中国民智未开,遽开议院,徒增乱耳。旁听席林紫垣君介绍于议员,就议坛演说议院宜速开之义。欧云樵君续演议院可开,其意与梁卓如君略同。钟卓京君复起而阐之。议毕,议长遍问议员赞成、反对,统计赞成(以为可开)者十余人,反对者(以为不可开者)三十余人。梁卓如君乃请曰:议院不可开,地方议会可速开否,以此为问题可乎?议长以问议员,皆曰可。于是议员有谓吾中国本有地方自治之制,议会可速开者;有谓乡绅专擅无智慧,无才干,乡村如散沙,不合群,意见迭出,不能开者;有谓宜缓开者。各尽其说,务极理要,而钟鸣十一下矣。

诸君以夜已中,俟下期再议第二问题,于是摇钟而散。越日,大同学校诸教习开演说会,邀《清议报》及留学同门诸君,其仪如前。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