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森甲昨天去苏州,据说明天回沪。
得知十五日北京失败,李秉衡因此而死去,端、刚、两宫逃到山西五台山。庆王和荣禄在北京。
一千英国兵和二百左右的法国兵在上海登陆。我国也在丰桥驻进了陆战队六百人,听说远藤少将将把八重山舰作为旗舰。
二十一日夜,下雨。近来天气凉快起来了。
张通典来,并带来了辜人杰的口信。
给近卫公发出第五号秘密报告。
下午,访问桑田,接着去摩耶舰访问牧原雄吉,以及舰长佐佐木等,谈到傍晚。与牧一起上岸访问桑田,他不在,小田桐在。三人去旭馆同饮,归途中访牧、堀两人,十点半回到住处。
昨天,遇到王照。他四五天内去北京。桑田回福州。
文廷式今天从湖南来,似乎事情没有成功。腐儒终难成事。
十六日总部来电说:“昨天召开了临时大会,通过了以下宣言。保全中国是本会的宗旨。时局的变化使我们对此确信无疑,并发誓为之而努力。”
除了这宣言以外,所采取的方法、手段则不可知。
收到井手三郎十一日的来信。关于扩大报纸的问题好像很困难,关于我的欧洲之行还没有商量过,在等待一两天内中根津一去京。同文书院情况较好。
王照、白岩来。
二十二日唐才常等三十人被捕,计划大大受到挫折。
下午二时,汉口来电说:“昨晚,唐才常及其一帮人,还有甲斐靖都被捕。”正巧陈锦涛来,让他把此事告诉狄平等。我自己直接去见狄平、张通典、李学孝等,让他们立刻打电报给汉报馆询问被捕理由和被捕后情况。此后,访问容闳,也谈及此事。回馆直接给汉报馆发电“望告知情况”。
听说打给三井洋行的电报中提到,康有为一派有三十人,大多数在东京逗留过。陈锦涛来,并带来五十元请我打电报。我答应了,并发电“请立刻告知唐才常等的被捕理由及现状,电报费以后寄来”。也给《日本新闻》发了电。
十点半,辞别小田切,又来到东和访梁,报告了小田切的承诺。但是,他们感到都是徒劳的。
据梁说,哥老会、三合会与康派已有联络。而且与大通的事件有关。失败后,杀了六百人,陈宝箴的死多少也造成了挫折。对于联络哥老会,唐有很大的价值,他如果死了,对长江一带的活动是不利的。
梁是从横滨乘法国邮船今天中午到沪的,他没有对任何人说到他来沪的事。
前些日子梁与孙在东京见了面。他为孙有能力而无同志感到可惜。
梁到这里是想投入长江一带的活动,忽然得知此消息,连夜派秦鼎彝去汉口探听实情,并等着电报以决定自己的去向。也许将去两广。似乎与两广的唐景崧等已经联系好了。目前,两广的活动将与孙文派一同进行。梁认为,将来必定要联合行动的。
康有为目前暂时没有动身的可能。梁是没有通知我政府而来的。事实上,美国和英国也不希望梁等出走。
中国议会前天已向英国发了一封密电。
晚上十点收到南京发来的电报,说:“形势恶化,后天将离开此地。请找安顿处。”也就是说,同文书院将撤离。
今天,听小田切说,博物馆特派员安村喜当前天平安抵沪,是从四川坐车去北京,途经长安,在陕西巡抚端方的保护下避难,平安回沪。我与他曾一起在苏浙旅行过,所以对他的情况很关心,今天得到此消息,很放心。
前几天,日本人协会给西公使以及山口师团长发去了慰问信。
下午一点,在常盘访安村喜当,听说了四川、陕西的情况。四川对我日本人表示好感,而一到陕西就完全变了,害怕与日本人接近。
安村从成都来到广元,然后到长安,在潼关,由于时局的突然而南下,经过襄阳,三天前回沪。从宜昌上长江进入四川,途中四个月,今天能够生还,实属大幸。
访梁启超,丁惠康、贺某等在座。不一会儿,赵仲宣来了,说据今天英国领事馆接到电报,昨天被捕的人中有两人已被杀,姓名不知。
陕西方面的传说令人吃惊。
方城、沈小伟、文实甫、白岩、小林、坂上等来了。西村天囚、唐才常的弟弟也来了。
晚上十点,收到汉报馆的电报:“甲斐靖被释,今晚乘大井川号船出发,其他人被斩。”也就是说,张之洞马上处决了唐等。被处决的人有几个,则不可知。如果三十人都被处决的话,那张就是下决心的了。我与唐关系较深,所以,在这件事中,我对唐较关心。现得到这个消息,甚感悲哀。但愿唐的同志们能完成唐的事业,这也足以安慰亡灵。这次果然如井伊扫部头处决讨幕志士的。关于这件事,容闳等的态度以及外国人的想法,要等到明天去探听一下。
接到此凶电,马上去访梁启超,在座的有狄平。大家叹息不止而无言可对。我昨天的苦心都成了泡影,今天面对他们更是伤感。临别的时候,我写下了“每经一难一倍来”的话语,梁表示同意。
访问白岩、西村、牧,十一点半回住处。
二十四日来访者有狄平、西村、中村、曾根原、山田。
早晨,访问狄平,后又访问容闳,谈了唐才常等人的事情后返回。
狄平来,说让王照给伊藤、青木打电报以营救唐等。我说这无益而且不妥,让他回去了。
中村等从南京来,做借房子的准备工作。陶森甲昨夜去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