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我赞成现实主义的表演。
哲学家:但是你坐在剧院里也是一种现实啊,而不是用你一只眼睛盯着锁眼。试图掩盖这个事实如何成为现实主义?我们想要推倒第四堵墙:我就此一道宣布我们的联合行动。将来请不要感到难为情;只要向我们展示你已经以最好的方式安排每件事来帮助我们理解。
演员:这是官腔,不是吗?从现在起我们可以俯视你并对你说话吗?
哲学家:当然。只要能推进示范,随时可以。
演员(喃喃自语着):因而它回到了旁白,回到“尊贵的先生们,直视你哈罗德国王”,回到那些向包厢里的官老爷们炫耀大腿的女孩们……
哲学家(喃喃自语着):一切前进之中最难的便是:回到正常思维。(12747)
或者对于布莱希特共鸣观(empathy)的一种新界定:
演员:取消共鸣是否意味着取消每一个情感元素?
哲学家:不,不。无论公众还是演员都不能阻止情感化的参与;情感的表达不能被遏制,演员对情感的使用也不该受挫。只有众多情感中的一个可能来源被弃置,或者至少成为附属元素,那就是——共鸣。(12521)
或者布莱希特早前忘记强调的一点:“一部不能让人随之而笑的戏剧,就是一部令人耻笑的戏剧。没有幽默感的人很荒唐。”(12742)
这儿有意思的是关于布莱希特本人戏剧体验的讨论。尽管哲学家和编剧好像同时在做布莱希特的代言人,在这种联系之中他以非人格的“奥格斯堡人”或者一个后来的修改“剧作家”被提及。
奥格斯堡人的剧院很小。那儿上演少数的剧目。培养少量的演员。首席女演员是魏格尔(Weigel),内耶尔(Neher),林雅(Lenya)。首席男演员是霍莫尔卡(Homolka),罗瑞(Lorre)和林根(Lingen)。歌手布施(Busch)也属于这个剧院,但是他很少在舞台上露面。主管场景设计的是卡斯帕·内耶尔(eher),这人跟女演员没关系。作曲家是魏勒(Weill)和艾斯勒(Eisler)。(12511)
“这个奥格斯堡人”,这位戏剧顾问说:
拒绝观众的要求——希望演员完全融入到他的角色中去。他的演员不是必须上菜的服务生,不必把自己的私人的情感牺牲给野蛮的强求。他们既不是作家的仆人也不是观众的仆人。演员不是政治运动的官员,他们不是艺术的高级传教士。他们作为政治人的工作是通过艺术或任何别的手段去推进他们的社会目标。在他的舞台上,有私人的玩笑、即兴演说、即兴创作等旧式戏剧舞台上无法想象的东西。(12458)
这只是“一个不幸的事实——他对艺术中的共鸣的拒绝被当作了对艺术中的感情的拒绝”。(12460)
“奥格斯堡人关于他的观众说了什么吗?”演员问。
哲学家:是的,他说:
有一天我遇见我的观众。
在一条多尘的大街上
他手里抓着一只充气钻子
过了一会儿
他抬起头。我迅速准备开始演戏
在房子与房子之间。
他看上去很期待。
在酒吧里
我又遇见了他。他站在吧台旁边。
浑身汗涔涔,喝着酒。在他的手里
有一个厚厚的三明治。我迅速准备开始演戏。
他看上去很惊讶。
今天
我又实现了它。在车站外面
我看见他跟铜管乐队和来福枪柄一起
他要去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