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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第2页)

《语录》云:“依当时米价三百六十文,科折米一斗。”与《神道碑》所言不同。盖一以铜钱言,一以铁钱言也。《宋史·食货志下二钱币》,谓淳化五年诏令川峡仍以铜钱一当铁钱十,《神道碑》亦谓詠再任蜀时,铸景德大铁钱于嘉、邛州,一当小铁钱十,铜钱一。则《语录》斗米360文者,乃系以小铁钱计,正合铜钱36文之数也。《长编》真宗咸平四年正月条载:“上召西川转运使兵部员外郎马亮入朝,问以蜀事。蜀自雷有终既平贼,诛杀不已,亮所全活逾千人。城中米斗千钱,亮出廪米裁其价,人赖以济。”

王晦叔知益州,贼盗赃无轻重,一切戮之。蜀中股栗,不数月贼寇屏窜,列郡皆外户不闭。先是张詠守蜀,春季籴廪米,其价比时估三之一,以济贫民,凡十户为一保,一家犯罪,一保皆坐,不得籴,民以此少敢犯法,至是献议者改詠之法,穷民无所济,复为寇,晦叔奏复之[27]。

张詠守蜀,米斗36文,绢疋300文。詠计兵食外,尽令输绢。米之余者许城中贫民买之,岁凡若干,贫民颇不乐。詠曰:“他日当知矣。”今米斗300文,绢疋3贯,富人纳贵绢而贫人食贱米,皆以当时价于官无所损益,而贫富乃均矣。此张詠之惠于蜀之人,怀恩之不能已也[28]。

按《宋史·韩琦传》云:“张詠镇蜀日,春粜米,秋粜盐,官给卷以惠贫弱。”据此,则詠且有粜盐之政也。

真宗时,张詠镇蜀,患蜀人铁钱重,不便贸易,设质剂之法;一交一缗,以3年为1界而换之,65年为22界,谓之交子。富民16户主之[29]。

按蜀自五代以来盛行铁钱,商业为之困弊。詠行交子之法,以便蜀民,盖吾国信用货币之创始也。元费著《钱谱》述其法曰:“制楮为券,表里印记,隐密题号,朱墨间错,私自参验,书缗钱之数,以便贸易,谓之交子。凡遇出纳季,一贯取三十钱为息。”后因富民资衰,不免争讼,至仁宗天圣元年遂置益州交予务,由官专办。然官办以后,每于朝政困难之时,大肆滥发,病民常甚,故楮币竟成为后世所深垢之物,唯此实运用之乖,非交子制度本身之不善也。

(五)娱乐

蜀风尚侈,好游乐,詠从其俗,凡一岁之内,游观之所,与夫饮馔之品,皆著为常法,后人谨而从之则治,违之则人情辄以累罢去[30]。

费著《岁华纪丽谱》云:“宋开宝二年,命明年上元放灯三夜,自是岁以为常。十四、十五、十六三日,皆早宴大慈寺,晚宴五楼。甲夜观山棚变灯。……又为残灯会,会始于张公詠。……旧以十七日,今无定日。”又云:“(正月)二十三日,圣寿寺前蚕市,张公詠始即寺为会,使民鬻农器。”又云:“二月二日,踏青节,初郡人游赏,散在四郊,张公詠以为不若聚之为乐。乃以是日出万里桥,为绿舫数十艘,与宾僚分乘之,歌吹前导,号‘小游江’。盖指浣花为‘大游江’也。士女骈集,观者如堵,晚宴于宝历寺。詠为诗有曰:‘春游千万家,美人颜如花,三三两两映花立,飘飘似欲乘烟霞!’詠铁石心肠,乃赋此丽词哉。后以为故事,清献公[31]为记。”

按李焘《长编》卷三五云:“吴元载知成都,颇尚苛察,民有犯法者,虽细罪不能容;又禁民游宴行乐,人用胥怨,王小波起为‘盗’。”张詠于事宁后提倡正当娱乐,以慰安人情,盖鉴于吴元载之失而深得为政养民之道也。又按范镇《东斋记事》云:“真宗时以任密学中正知成都府,代张尚书詠,或以为不可。时王文正公(名旦)为相,上责问之。对曰:‘非中正不能守詠之规矩,他人往往妄行变更矣。’上是之。”此事《湘山野录》亦载,则景德三年张詠再任后事也。

(六)荐士

初蜀不贡士者几二十年,人虽知向学而不乐仕宦,张詠察其有闻于乡里者,得张及、李畋、张逵。屡召与语民间事,往往延入卧内,从容款曲,故诼于民情无不察者,三人佐之也。其后三人皆荐于朝,俱为员外郎,而蜀人自此多仕宦也。两川学者知劝,文风日振[32]。

按李畋,字渭清,自号谷子,华阳人。博通经史,以著述为志,聚书万卷,多手自校正。著有《孔子弟子传赞》六十卷,《道德疏》二十卷,《谷子》三十卷,《歌诗杂文》七十卷,又记张詠治蜀政事及言行为书,其名称卷数,多有不同:《郡斋读书志》作《张忠定公语录》四卷,《直斋书录解题》作《乖崖政行语录》三卷,《渑水燕谈录》作《张乖崖语录》二卷,《宋史·艺文志》则作《乖崖语录》一卷。

詠问李畋曰:“子同人中有善习者否?”畋以同门生刘式对。詠遂辟充州学主,诸生受业者50余人。每休务日,就学置酒以勤劳之。自尔蜀人不以千里为远,来学者甚众[33]。

张詠镇蜀时,承旨彭乘,欲持所业文为贽,求文鉴大师为之容。鉴曰:“请君遇旌麾游寺日候之。老僧先为持文奉呈,果称爱,始可出拜,盖八座之性靡测。”一日,果来,以彭文呈之。詠默览迨遍,无一语褒贬,都掷于地。彭大沮。后将赴阙,临歧托鉴召彭至,语之曰:“向示盛篇,心极爱叹,不欲行言者,子方少年,若老夫以一语契借,必凌忽自惰,故掷于地以奉激。他日子官不减老夫,而益清近。留缗钞二百道,为缣缃之助。勉之!”[34]

按彭乘字利建,华阳人。仁宗朝累官知开封府,为翰林学士,厚重寡言,性纯孝,藏书万卷,多手自校正。《宋史》、《东都事略》皆有传。北宋另有一彭乘,筠州高安人,尝著《墨客挥犀》一书。

成都府知录虽京官,例皆庭参。张詠知成都日,有一生为京寺丞,知录事参军。有司责其庭参,生不可。詠怒曰:“唯致仕,乃可免。”生遂投牒乞致仕,仍献一诗。有二句云:“秋光却似宦情薄,山色不如归兴浓。”詠大称赏。自降阶执生手曰:“部内有诗人如此而不知,詠之罪也。”还其牒,礼为上客[35]。

又洪迈《容斋随笔》云:“东坡先生送路都曹诗,首言乖崖在蜀,有录事参军老病废事,詠责之。遂求去,以诗留别。所谓‘秋光都似宦情薄,山色不如归意浓’者。詠惊谢之曰:‘吾过矣!同僚有诗人而吾不知。’因留而慰荐之。”

詠有清鉴,善臧否人物,凡所荐辟,皆方廉恬退之土。尝曰:“彼好奔兢者将自得之,何假吾举。”[36]

又《语录》云:“转运黄虞部好举时才之土。詠劝曰:‘大凡举人,须举好退者,好退者廉谨知耻;若举之则志节愈坚,少有败事。莫举奔兢者,奔兢者能曲事谄媚,求人知己,若举之必至矜才好利,累及举官,故不少矣。其人既解奔兢,又何须举他?’”

(七)清俭

詠之当官,“凡所施设,动有远识,始时人或不能测,其后卒有大利,民感无穷。自至奉养,逮于玩服之具,则寡薄俭陋,虽寒士不若也。詠退辟静室,焚香燕坐,聚书万卷,往往手自校正,旁无声色之好[37]”。

又《语录》云:詠寝室中无侍婢服玩之物,阒(音去,寂静)如也。李畋尝侍坐庑下,因谓詠寝,禅室不如。詠哂曰:“吾不为轻肥,为官以至此。吾往年及第后,以诗寄傅霖逸人云:‘前年失脚下鱼矶,苦恋明时未得归,寄语巢由莫相笑,此心不是爱轻肥!’岂今日之言也?”

按傅霖青州人,詠少与同学,隐居不仕。《宋诗钞》初集录詠诗四十四首,而寄霖者凡六见。交谊之笃可知。《东都事略·张詠传》云:“詠既中第,致位光显,散遣亲密,四方求霖者三十年,不可得。詠守陈,一日霖来谒,阍吏走白詠,詠责吏曰:‘傅先生天下贤士,吾尚不得而友,汝何人,敢姓名乎?’霖笑曰:‘别于一世尚尔耶?是岂知世间有傅霖者乎?’詠且问:‘昔何隐,今何出?’霖曰:‘子将去矣,来报子尔。’詠曰:‘詠亦自知之。’霖曰:‘知复何言!’翌日而去,后一月而诊卒。”

又《东轩笔录》云:王均、李顺之乱,凡官于蜀者多不挈家以行,张詠知益州,单骑赴任,官属惮其严峻,莫敢蓄婢使者。詠不欲绝人情,遂自买一婢,以侍巾栉。自此官属稍稍置姬侍也。詠在蜀四年,被召还阙,呼婢父母出资以嫁之,乃处女也。詠在蜀,一日有术士谒,自言能煅汞为白金。詠即市汞百两,俾煅,一火而成,不耗铢两。詠立命工煅为一大香炉,凿其腹曰:“充大慈寺殿上公用。”送寺中,以酒榼遗术者而谢绝之。

詠寝室中,张灯炷香,通夕宴坐。郡楼上,鼓番漏水,历历分明,傥一刻差误,必诘之。守签者指名伏辜,谓詠为神明。詠曰:“鼓角为中军号令。号令在前,尚不分明,其余外事,将如何也?”[38]

乖崖少喜任侠,学击剑,尤乐闻神仙事。性极清介,居无妾媵,不事服玩,朝衣之外,燕处纱帽皂绦,一黄土布裘而已。至今人传其画像,皆作此饰[39]。

又《四川通志》引《蜀谱录》云:张詠性好佛学,守蜀成都日,早起诵《金刚经》一周,乃出理事;暮则静习禅。凡蜀僧有戒行能诵讲者皆宾致之。

(八)再任

初詠之自蜀还也,诏以谏议大夫牛冕代詠。詠闻之曰:“冕非抚御才,其能绥辑乎?”始逾年,果致神卫大校王均之乱,逐冕据益州,后虽讨平之,而民尚未宁。会益守马知节徙延安,真宗以詠前治蜀,长于安集,威惠在人;复以詠为枢密直学士,迁刑部侍郎知益州事。蜀民闻之,皆鼓舞相庆;如赤子久失父母而后来鞠我也。詠知民信己,易严以宽,凡一令之下,人情无不慰惬,蜀都复大治。转运使黄观以政迹闻,赐诏嘉奖,就改吏部侍郎,命谢涛巡抚于蜀,上遣涛谕詠曰:“得卿在蜀,朕不复有西顾之忧。”因诏詠与涛议铸景德大铁钱,于嘉、邛州,一当小铁钱十,铜钱一,于今便之[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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