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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武后时代的官修情况与馆院学派的史学复辟(第1页)

六、武后时代的官修情况与馆院学派的史学复辟

7世纪中叶是武后预政的开始,也是她酬庸许、李二人为相,二人复对修史及修注大动手脚,奠定以后官修之弊的时期。此下的发展,即根于许、李变动的基础进行。

总章三年(670年)三月一日改元咸亨,许敬宗是月以七十九岁高龄,辞宰相监修国史而致仕。同年底,唐高宗颁下《简择史官诏》,说:

修撰国史,义在典实,自非操履贞白,业量该通,谠正有闻,方堪此任。所以承前纵,居史官,必就中简择灼然为众所推者,方令著述。如闻近日以来,但居此职,即知修撰,非唯编缉踈舛,亦恐漏泄史事。自今以后,宜遗史司於史官内,简择堪修史人,录名进内,自余虽居史职,不得辄令闻见所修史籍及未行用国史等事![137]

据诏显示,许、李“总统史任”之下,史馆修史官德学俱有问题,并由此使国史“编缉踈舛”,且有“漏泄史事”之恐。亦即因修史官素质不佳,导致史学本身产生不良效果,而且有危害禁密化的倾向也。高宗已察知此情,而欲简择史官;又读许氏监修的国史,而评为“多非实录”,遂在三四年以后,复诏刘仁轨等修改,如前述。

史馆有法定编制的修撰和直馆的建制,在唐朝后半期始形成,此时盖无。玄宗以前,大体初入馆者为直史馆,入馆久或官高者为兼修国史或修国史,例以他官充职,而由监修宰相总统其事。许、李二人总统史任,不知引用了那些人,且甫居职掌撰述,致成“近日”之弊。[138]高宗对策,是君相加强史官人事管制,且竟至禁止不中选史官,不得闻见所修史籍及未发行的国史,增强其禁密性质。当然,就其诏书文字看是好的改革,——如刘仁轨等引用李仁实是也;但就其坏的一面看,则君臣易于置修史于绝对指挥之下,开启了武后以降发展的倾向。以刘仁轨等稍后负责修正敬宗所监修的国史为例:仁轨引用了称职的李仁实,但仁实必须承仁轨之命修改,而仁轨又必须遵高宗之意修改,且仁实更必须“录名进内”始获修撰授权。如此则史官纵“堪修史”,尚能独立自主否?则知高宗的改革,利弊之间宜大可深究。

咸亨三、四年间(672—673年)刘仁轨等修改国史,是继长孙无忌、许敬宗以来的第三次,会李仁实死而止,自此至691年武后革命建周以后,始复闻修纪传国史。在这二十年间,史馆主要工作在修实录。由许敬宗监修《皇帝(指高宗)实录》三十卷成以后,史馆似即持续再修。二十年间继敬宗监修的宰相,先后计有刘仁轨、郝处俊、李敬玄、高智周、崔知温、武承嗣、范履冰等人。承嗣为武后侄,履冰为武后“北门学士”系统,而助其以文宣建立权威者,[139]二人皆在武氏以太后临朝(683—690年)末期拜相,故《高宗实录》总共一百卷,由武则天以“大圣天后”名义领衔完成——继皇帝撰史之后,创女后、女主撰史之纪录。姑不论是否为据实直书的实录,即以武后亲自领衔一事看,则是高宗欲加强的控制政策,已向坏的方向变动落实了,此则刘知幾、吴兢等馆院学派史臣,后来再奉诏重修的原因。[140]

武氏一面领衔修高宗实录,一面亦自修其实录。为临朝太后修实录,史无前例,修起居注则有之,创自东汉而例亦罕见。当时汉宗室刘毅承两汉之际史学为政治工具的潮流,于安帝元初五年(118年)上书颂邓太后德政,请令史官著《长乐宫注》——即邓太后起居注。武后自683年高宗死而临朝称制,废中宗、立睿宗,视天子为无物,当有起居注。此时左、右史中,刘祎之、范履冰、苗神客、周思茂、胡楚宾等“北门学士”系统人物,皆曾先后任之,他们颂武后德政当无问题。至于在“革命”(天授元年,690年)之际,由武后从甥宗秦客撰成的《圣母神皇实录》十八卷,由于身份特殊,加上秦客是劝武后革命而拜相,故与沈约当年和梁武帝说“同公作贼”迹似,是以“事属当时,多非实录”也应正同,[141]这也是后来一再重修则天实录的原因。梁武帝创制在前,唐太宗、高宗、武后接续而加厉在后,实录的创修,背后的精神意识殆大有共通处,可以知之。

武氏自684年以太后临朝称制,690年革命篡唐建周,至705年初被推翻,前后凡二十年多些,推行的是权威统治,高压恐怖政策。[142]革命之际修撰实录既如上述,则终程性的唐国史,在革命成功后自应留意,或有通盘改写的需要。两《唐书》对此问题记载近乎阙如,恰好刘知幾等馆院学派史臣在则天末参与修撰,略存概况。

知幾谓长寿年间(692—693年),春宫(礼部)侍郎牛凤及,断自唐高祖,终于高宗死,撰为《唐书》百有十卷——这时已是大周的第二、三年了,故不称《国史》而称《唐书》。牛凤及是中唐牛、李党争要角牛僧孺的高祖,[143]书成以后,“既而悉收姚(思廉)、许(敬宗)诸本,欲使其书独行”。是则可以想见必得新天子支持,而以大周立场,整齐统一被篡的唐朝国史也。知幾当年未(或不敢)直接指出这个问题,但全力批评此书史料取材不当,行文如同文学作品而缺史才,编次如同文案,叙事参差倒错,发言评论主观鄙诞,亦即才、学、识皆无。故使人“披其章句,不识所以”;“由是皇家(指唐——知幾时已复辟)旧事,残缺殆尽”云云。[144]

牛凤及此书“言皆比兴,全类咏歌”,大约与投圣神皇帝武氏好尚文学的性格有关。至于其他缺点——尤其人物的编次、叙事评论方面,殆与凤及承大周天子意旨而颠倒唐史有关耶?唐朝开国以来人物重新评鉴编次,史事“残缺殆尽”,而犹欲收诸旧本,独行此书,想区区牛凤及不敢如此胆大妄为也。当时馆院学派纷起批评史官才德,知幾则亦力评此书,表示大周如此为“胜朝”修国史,终不能服人之心,此即刘知幾、徐坚、朱敬则、吴兢等馆院学派史臣,奉则天之命,重新再修,以成《唐书》八十卷的原因。不过,则天也未完全授权这些馆院学派人物重修,她特令武三思、李峤等亲信监修,可以知其至意矣。[145]

武氏以天后名义为先帝修实录,又为自己修圣母神皇——太后的实录,这是史馆修撰制度的两个创举。对于起居院修撰系统,长寿年间,她也创下了一个新创举——宰相修《时政记》,以补起居官不能再预闻机务之缺失。对唐朝言,修《时政记》绝对是一种非常创例,而非创制;亦即是一种临时的“故事”,而非有法令依据的制度。因为此下唐制,并非每一宰相皆持续撰修不绝的,也非他们敢随意据实而修的。只是藕断丝连,在君主授权下偶然循例修撰而已。所以有此怪异前例,主要因武后而起。

武氏因许、李等人密赞而成为皇后,又以皇后在禁内控制高宗,渐至以“二圣”名义临朝,整肃反对臣僚,因此在许、李帮助下,排除左右史预闻机密。由655年为后,至693年——长寿二年,达三十八年间,起居官由是无法记录大事真相。姚璹为姚思廉之孙,曾坐亲属同徐敬业之乱,于革命时由夏官(兵部)侍郎贬出,后投武后雅好符瑞、神道惑众之好,使武后大悦,两年之后(天授三年,692年)复入为天官(吏部)侍郎,同年八月拜相,至翌年九月坐事罢相。姚璹并未获授权监修国史,却对则天皇帝建议,以为左右史不得预闻密议,但“帝王谟训,不可遂无纪述,不宣自宰相,即史官疎远,无从得书”,请仗下所言军国政要,命宰相团中一人撰为《时政记》,每月封送史馆。[146]

寻姚璹原意,似欲以宰相中一人撰《时政记》送史馆,俾史馆修《实录》或《国史》时参考之,可使史事真相得明、本末无缺。但必须注意,《时政记》内容为“帝王训谟”和“军国政要”,且必由众多宰相中选择一人主之,故创例开始即不健全。因为君主可选择他所亲信或喜欢的宰相主撰,如武则天选择讨好取媚于她的姚璹是也。这个宰相能否直笔?如何选择事情作记述?他若不敢或不便直书大事,则只能敷衍地记录人君圣训,沦为训词虚美之书;而且也是因此而令宰相惧罪,《时政记》不断中绝的原因。中唐宪宗朝,检讨姚璹先例,李吉甫以为君相密议是机密,不可写送史官;若建议出自臣下,宰相更不便自书以付史官;及事已颁行,则天下皆知,史官自己可记矣,故甚难实行。稍后敕旨更批评姚璹《时政记》“录自宰臣,事同铭述,於是推美让善之义行,而信史直书之义阙”。穆宗长庆间,宰相更干脆建议修《圣政记》,“庶得睿谋所载,如日月高悬;圣政惟新,与天地广运”云云,[147]遂成宋朝修《圣政记》的先例。

《实录》原为野心或有惭德的人君,为掩饰其篡乱的创制;《时政记》则为宰臣取媚人君的产物,金静庵批评“不肖者假此迷眩千古,不惟难称信史,且大侵史官所守矣”,甚是。[148]未有官修《实录》及《时政记》以前,未闻历朝《国史》不可得而修;二者既创行以后,史官常多议者,是则二者之创修,利弊诚可知之。自后史官、史家在处理庞杂史料之外,尤亟须劳费精思于考辨重要史实,重新建立价值标准诸问题。刘知幾奉诏修《唐书》和《则天实录》,声言“旧史(指唐史)之坏,其乱如麻”,“言无可择,事多遗恨”,[149]由此透露其严重性,而知馆院学派所以兴起的基因。

逮7世纪90年代,唐、周史局一脉相承,发展坏乱如此,诚中国史学发展——尤其官修制度发展的危急存亡之秋,中国以后是否仍有信实的国史,端视这时代史官史家的反应与行动。其实,对史学有真切认识的史官史家,历代不鲜见,所罕见者厥在专暴君主之下,能否有道德勇气提出问题而躬行实践而已。自魏晋设立专门官署——著作曹修撰国史及起居注以来,曹郎史官即为美职,至南、北朝竟为门第中人的起资官,遂使曹局修史权旁落,至唐为院、馆二系统所取代。不过唐的馆、院史臣,仍不失其官僚体系的一环,而且由于具有禁密化、直隶宰相、君主供奉机关诸性质,使其在官僚转迁中更为重要,后至宰辅大臣者所占比例亦不少。[150]许、李以降,馆、院史臣是文人所追求的转迁美职,事关官宦前途,更关己身性命,故有勇气提出意见者少,躬行实践者更少,虽知幾亦不能完全自免。

馆院史臣是重要官僚体制的一环,故鱼目混珠、滥竽充数,争相趋竞而喜居史职者,遂成怪异风气和现象。若欲整顿官修风气和制度,此则必为首先被注意与批评者。刘知幾等人本不相识,后来相继为馆院史官,始有机会真切接触此类问题,并凝融出共同的主张。刘知幾自谓“及年已过立,言悟日多,常恨时无同好,可与言者”,晚遇徐坚,遂成知音,复遇朱敬则、刘允济、薛谦光、元行冲、吴兢、裴怀古,“亦以言议见许,道术相知,所有搉扬,得尽怀抱。每云‘德不孤,必有邻’,四海之内,知我者不过数子而已矣”![151]此则数子互相论道讲学,皆因馆院为背景,而渐成一个学派,当然内中也有未曾任史官,徒以“道术相知”而论学的。

刘知幾初以文辞见称,为武则天的宠幸张昌宗引用同修《三教珠英》。此书在大足元年(即长安元年,701年)十一月奏上完成,不久知幾即首次出任史官——著作佐郎兼修国史,而与同列史官刘允济、朱敬则等认识。这年知幾已四十一岁矣。知幾虽此前对史学“言悟日多”,但在史馆则资历不高,馆院学派首先发难者为允济和敬则。

刘允济与知幾同出彭城刘氏,亦擅属文,与王勃齐名。他举进士后累除左史,革命后一度为来俊臣诬构坐贬,长安(701—704年)中累迁著作郎兼修国史,未几迁凤阁(中书)舍人仍修国史。他早年自著《鲁后春秋》二十卷,有撰史经验,并以此迁左史,碰触馆院问题,因此在长安二年(702年)任凤阁舍人修史时,提倡“史权论”说:

史官善恶必书,言成轨范,使骄主贼臣,有所知惧。此亦权重,理合贫而乐道也。昔班生受金,陈寿求米,仆视之如浮云耳。但百僚善恶必书,足为千载不朽之美谈,岂不盛哉![152]

此“史权论”的内容,论及史官官守原则、秉笔独立、史家心术操守、史学功用与价值诸问题,旨在促使史官对这些问题的自觉,恢复史学的尊严,而再度强调史家的权力责任也。许、李以降凡五十年,久矣不闻此调。当然,这与则天晚年放宽言论、松弛酷法的趋势有关。武则天在此论倡议不久,可能格于牛凤及唐史的被人批评,遂于长安三年(703年)正月一日,敕令武三思和宰相李峤,领导朱敬则、徐彦伯、魏知古、崔融、徐坚、左史刘知幾、直史馆吴兢等重修唐史,指令“采四方之志,成一家之言,长悬楷则,以贻劝诫”。两年之后因“神龙复辟”、则天逊位而止。[153]武则天的指示末语,或许与允济的倡论有关。

朱敬则原是大胆请武则天撤销罗织法网之人,此时为正议(谏议)大夫,修史不久——同年七月即拜同平章事为相。重修唐史,监修者不明,至此可能即三思、李峤与敬则三人。史谓“敬则知政事时,每以用人为先”,这月他上书《请择史官》,以垂名不朽的历史意识投武则天之好,并由此提出欲使人君垂名,则必须选择史才。他说“此才之难,其难甚矣”,“倘不遇良史之才,则大典无由而就也”,并举北齐令魏收修史,声言“好直笔,勿畏惧,我终不作魏太武诛史官(指崔浩史祸)”;又举宇文泰纳柳虬建议,“特命书法不隐,其志在惩劝如此”。最后建议“今若访得其善者,伏愿勖之以公忠,期之以远大,更超加美职,使得行其道,则天下幸甚”![154]

敬则表面上提出的是“史才论”,但未阐明何者为史才,此需刘知幾日后详论。这里他上承北朝史学思想,指出具有史德,能知秉笔意义及直笔不隐者,为史才之善者,无异在发挥及落实去年刘允济的“史权论”。只是允济突出“以史制君”意识,讲贬天子讨大夫,敬则旨在投武则天所好,而使之同意选择史才,免令唐史重修再落入奔竞舞文者手中,故回避此意识而已。不过,所以有前述怪异风气和现象,基本问题即在史才选择问题上,及虽有史才而未能让他有环境与授权,得以从容独立而撰述也。后来刘知幾即以“虽任当其职,而吾首不行;见用於时,而善志不遂”,“故退而私撰《史通》,以见其志”,[155]可知敬则确为发挥友好之论,欲确切改革半个世纪的积弊而上书的。他这时推荐“吴兢有史才,堪居近侍,因令直史馆修国史”;后来吴兢也如知幾一般批评武三思等监修,使之“不得志”,亦退而私撰《唐书》及《唐春秋》二书。[156]

由于朱敬则上书真正意旨如此,且身为宰相,故一时风气,颇见响应,如同年不久,张易之、张昌宗欲谮宰相魏元忠——与朱敬则友善、共同推荐吴兢的人——引起大风暴,是导致神龙复辟、武后逊位导火线的事件。二张当时拉拢张说作为人证,宋璟皆劝张说勿为所用,起居郎刘知幾更以“无污青史,为子孙累”为言,坚定了张说翻供之意。翌日当殿对质,张说声请“臣今日对百寮,请以实录,因厉声言魏元忠实不反”。朱敬则事后密申协助,遂使元忠、张说二人判流贬而免死。数年后张说拜相,读知幾、吴兢等所撰的《则天实录》记载当日此事,知兢所记,伪向吴兢谓刘生“株不相饶假,与说毒手”,意欲暗示吴兢修改。吴兢表示是他所书,不可诬枉幽魂——知幾已死。同修史官惊异,许兢为“今董狐”。[157]

中宗复辟后,韦、武用事,谏官贾受同样本“以史制君”精神,以“史官执简必直书”谏诤中宗追尊韦后父;徐坚亦以“君举必书”,阻止中宗、武三思之欲杀韦月将。[158]大约同时,宰相韦安石阅当年敬则上书之稿,感叹之余,肯定了“史权论”的地位,称赞敬则“董狐何以加!世人不知史官权重宰相。宰相但能制生人,史官兼制生死,古之圣君贤臣,所以畏惧也”![159]不论是否属馆院学派,一时文人学士、史臣宰辅,颇知董狐之事,“以史制君”及制臣的意识颇盛,而“今董狐”也颇出现矣。诚如朱敬则在《请择史官表》所言,“董狐、南史,岂止生於往代,而独无於此时?在乎求与不求,好与不好耳”!

刘允和朱敬则在官修危机之下,适时力挽狂澜于既倒,所特重者在此,则知刘知幾后来理论,以董狐、南史高于左丘、司马,良有以也。8世纪初期这种史学精神再兴,可说是反武氏的政治复辟外的史学复辟——以贞观初之史学精神为目标。二者皆形于大周之末,且史学复辟发难更早于政治复辟。此下刘知幾承此而开创史学批评,吴兢承此而彻底突破隋文帝禁制——私修《唐书》及《唐春秋》于史馆工作之外,遂构成本期史学史上的两大突破。开元中期,张说在家私修唐史,即承吴兢之风。开元十五年(727年)宰相李元纮上奏:“国史者,记人君善恶、国政损益,一字褒贬,千载称之。今张说在家修史,吴兢又在集贤院撰录,令国之大典,散在数所。且太宗别置史馆,在于禁中,所以重其职而秘其事。望敕说等就史馆参详撰录,则典册旧草不坠矣!”[160]这是表示吴兢等突破过度,伤害了史馆制度及其禁密性,故李元纮重申之,同时也肯定了“史权论”的重要性。

史权如此重要,官修制度又对之如此妨碍,故吴兢、张说虽一时被勒令回归史馆工作,但私修国史势却未消。安史之乱,唐官方起居注、实录、国史皆焚毁流失,所幸韦述私修国史一百一十三卷,抱史藏南山,遂使唐朝前期史终得不灭。韦述正是馆院学派元行冲的表侄,幼年颇受行冲等影响,未举进士前已私下修撰《唐春秋》者,盖效法吴兢耶?[161]由此可知馆院学派的兴起,影响唐史、官修制度及中国史学史,可云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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