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胡叔婆娘肚子不争气,连着生了三窝也生不出男娃,呃,啊。”
陆风眠同李清淮视线交织在一起,她莫名有些黑脸,微微避开了。
对方没懂,走过去碾那人撑在地面的指节,“继续。”
“赵叔找来个接引婆,询问有没有什么怀男的秘方,一问不出就二问,二问不出就三问,”男子神情恍惚,仿若受尽折磨的呆傻样,结结巴巴接着道,“接引婆被问烦了,只好实话实说。”
陆风眠脸色阴沉,甩了下银铃,声声清脆。
她想咒骂,这世间那有能左右生男生女的法子,要真有也是会是鬼胎借肚。
难不成?
李清淮摆摆手,让她莫激动。
反倒是银铃声刺。激了男人的神经,立即在原地摇头晃脑起来。手抖似狂风落叶,整个身子痉挛不止。
“怀胎十月,生出来个肉。球。胡叔很生气,砸在院子里任它自生自灭。”
那时我就站在,站在槐树底下放愣。父亲把我捉住骂了顿,我边抹眼泪边打扫卫生。
可弟弟砸出来的血,怎么擦也擦不掉。我害怕极了。
陆风眠仰头,太子殿一如既往的瘴气环绕,幸好公主命硬,不然麻烦就大了。
但这回,似乎多出来缕特殊的怨灵。
“苏,无霜?”她诧异于对方没魂飞魄散,竟还能召来亡灵。
她迟钝的感知到,传到耳朵里的声音已不是那个趴在地上男人的声音。现在这个声音,柔和却抑扬顿挫,像茶馆特有的说书人,最主要的是——是女人声线
屏住呼吸,长袖水葱般的指节掐出手印。陆风眠从常年伴身侧的黑雾中,望到张熟悉的脸,特属于年轻女子的脸。
许因为对方死相惨烈,她久久没能忘怀。
请鬼容易送鬼难,想从鬼嘴里得知什么更难。
文昌公主有陆风眠,陆风眠有天运庇佑,有阴阳眼协助。可在怨气进一步化形前,提前听到她们的心愿。
“神奇,她不是已经消亡了嘛?”
“地宫里有土龙,每年中元节有法师进宫驱邪,但你多年前进宫时,不也常说这里阴气环绕,你甚恐惧嘛?”
“驼梁鬼气森然,保留亡魂一丝执念还是可以的。再者宫里有镜妖,水面折射,镜亦如此。难免把心有不甘的亡魂折射过来。”李清淮滔滔不绝。
“不过只如泡影般,转瞬即逝。”
陆风眠默默听下,集中精神,关注着身侧那团黑气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