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揉眼,声音带着点嗔怪。
迎风浥露的面庞被朦胧灯笼一照,纤薄剔透如一瓣雪白牡丹。
又像一块冷透了的白玉糕。
裴照野盯着她的脸,喉结滑动了一下。
“丹朱和秉安没跟你说吗?我下山办事,今夜原本不一定能回来。”
“说了啊,”少女双手搭在膝上,眼尾弯弯看他,“但我就是觉得你今晚会回来,果然被我等到了。”
她的语气……
就像一个等待丈夫夜归的妻子。
裴照野忽而觉得很不自在。
他自幼反骨,独来独往惯了。
在裴府时自不必提,就算后来落草为寇,建了红叶寨,有了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也没有她这样……这样……
黏黏糊糊的。
“你等我做什么?”
“等你……”骊珠面色一变,突然凑近猛嗅,“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儿?路上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啊?”
裴照野浑不在意地看了看袖口。
“是遇上了几个人,不过……”
“你受伤了吗?伤在何处?长君!长君快点给我掌灯!”
裴照野愣了一下,一时错过了解释的时机。
再回过神来时,那少女已经毫不见外地开始在他身上胡乱摸了起来。
是手臂?
还是腰腹?
她记得他的背脊也有两道特别长特别深的剑痕,该不会就是这一次……
“好不知礼的小娘子,我还没对你做什么,你倒是跑到土匪窝里非礼土匪头子来了。”
裴照野觉得好笑,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将她双手同时禁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