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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 王守仁与阳明心学(第2页)

王守仁还强调良知、心、性、理同一,皆归宗于吾心。良知即是性是理,是天赋予人心固有的道德规范。因此他说:“此心无私欲之蔽,即是天理,不须外面添一分。以此纯乎天理之心,发之事父便是孝,发之事君便是忠,发之交友治民便是信与仁。只在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用功便是。”[17]王守仁之所以将良知赋予天理的崇高地位,强调良知的性质和作用,其目的是增强人们践行伦理道德的自觉性,从而克服朱学所造成的不良影响,为“破心中贼”服务。

致良知 “致良知”是阳明学说最基本的理论。王守仁把孟子“良知”说的内涵加以扩充,对儒家认识论和修养观的思想加以继承和改造,可以说是他“心外无理”、“心外无事”、“心外无物”思想合乎逻辑的深化。由于“良知”在心中,是人人皆备,所以要达到对“良知”的把握,不需要向外用功,只要诚心正意反省内求就可以,这是一种十分明确的道德修养活动。

“致良知”作为王守仁创立的道德修养论,它包括“体认良知”和“实现良知”两个方面。“体认良知”指的是人本身的身心修养,包括“正心”、“顿悟”、“克己”等“心上工夫”,使先天固有的“良知本体”得以“复明”。“实现良知”实际上是道德修养见之于行动的问题,也是修养的目的所在。

王守仁继承了儒家“格物致知”的思想,但他所说的“格物”,与朱熹所说的“格事事物物之理”不同。他说:“物者,事也,凡意之所发必有其事,意所在之事谓之物。”“格者,正也,正其不正以归于正之谓也。”既然“物”就是意支配下的“事”,如事亲、事君、交友、治民等,那么“心”、“意”不正,“物”、“事”也就不正。

“实现良知”就是要通过“正心”、“诚意”来“正物”、“正事”,要求人们按照儒家伦理道德规范去为人处世。从这个意义上讲,王守仁的“致良知”又是以“存天理、去人欲”为其宗旨和归宿的,并未超出理学的规范。良知所内涵的天理即儒家伦理道德规范,成为人们思想和行为的准则。所以王守仁认为,讲修养必须使“良知”在现实行动中体现出来,在为人处世中做到“去恶”、“为善”。他强调道德修养和道德践行相统一,要发扬道德与政事合而为一的传统,道德践行要包括从政、处事等事功方面的内容,并主张以道德践行来衡量道德修养,“实现良知”就是要改变道德与事功间存在的某些脱节现象。王守仁这种将道德修养与事功统一的思想,有其积极作用。此外,王守仁还认为“实现良知”必须通过“事上磨炼”,来不断增强道德修养,要言行一致。

王守仁虽然把“良知”说更加理论化和系统化,但他强调“活泼泼”的“良知”这种主体道德意识的作用,在道德修养上注重“事上磨炼”,二者不免又存在某些矛盾。正由于它们之间的矛盾,埋下了后来王学分化的契机。

知行合一 理学是以作圣人为目标的心性之学,因而它的知行观主要是讨论道德认识与道德践履问题。王守仁龙场悟道,认识到“向求之于外物皆误也”。第二年他应聘主持贵阳书院,提出了“知行合一”。他从“心即理”的观点出发,指出朱熹将“物理吾心终判为二”是导致“知行之所以为二”的原因。于是他针对朱学造成知行脱节、空谈道德性命而不躬身践行之弊提出了他的观点,他曾自道其“知行合一”宗旨说:“此须识我立言宗旨。今人学问,只因知行分作两件,故有一念发动,虽是不善,然却未曾行,便不去禁止。我今说个知行合一,正要人晓得一念发动处,便即是行了。发动处有不善,就将这不善的念克倒了。须要彻根彻底,不使那一念不善激伏在胸中。此是我立言宗旨。”[18]这说明王守仁提倡知行合一说的目的,就是要求人们确立一个信念,只要人们在刚开始意念萌动时,就照“善”的道德规范去做,把“不善”消灭在思想萌动的状态中。

可见王守仁的“知行合一”说的“知”,是指“良知”的自我体认,“行”是指“良知”的发用流行,所谓“知行合一”就是指“良知”的体用合一。他认为,良知在发用流行中,知与行是合一而不分的,若被“私欲”隔断了,或者没有去认真践行“良知”,良知本体就会晦暗不明。所以,王守仁讲知行合一,讲复本体,实质上就是要保持所谓良知的本体面目。由于他讲知行,主要是在身心上做工夫,所以知行本体也即是心之本体,言知即有行在,言行即有知在,知行只是一个工夫。但王守仁虽强调了“知行合一”,但却又夸大了二者之间的统一性。这样,在另一种意义上,他又混淆了知与行的界限,抹杀了它们之间的区别。但“知行合一”说在认识和道德论上还是有积极意义,有利于扭转当时浇薄的士风,崇尚空论不重践行的弊端。

王守仁提出“知行合一”的目的,是要人们从思想到言行都符合儒家伦理道德规范,强调道德实践的重要性,并提倡道德主体意识的自觉性。然而,王守仁在“知行合一”说的论证过程中,虽然有许多积极、合理的思想因素,有许多值得重视的意见,但总的来说,论证是不成功的,因此他在提出“知行合一”说的第二年离开贵阳时,即改变教法。王守仁晚年专提“致良知”三字,即知即行,原来他不易说清的心学体系的“知行本体”得到了解决。

三、阳明心学的意义和影响

明朝中叶以后,随着程朱理学思想统治危机的出现,人们已不满于程朱理学的禁锢和僵化。商品经济的发展,新的经济因素的出现,市民意识开始多多少少反映出来,于是要求维护人的权利和尊严,尊崇人的主观精神成了时代潮流。在这种情况下,注重主体精神作用的心学思潮逐步发展起来。

阳明心学的意义 王守仁是中国哲学史上承上启下的人物,他的学说有着总结儒学的意义,显示了中国古代的某种终结和近代的开端。黄宗羲在《明儒学案·师说》中有精辟的概括:“先生承绝学于词章训诂之后,一反求诸心,而得其所性之觉,曰‘良知’。因示人以求端用力之要,曰‘致良知’。良积为知,见知不囿于闻见;致良知为行,见行不滞于方隅。即知即行,即心即物,即动即静,即体即用,即工夫即本体,即下即上,无之不一,以救学者支离眩骛,务华而绝根之病,可谓震霆启寐,烈耀破迷。自孔孟以来,未有若此之深切著明者也。”黄宗羲的这段评语,影响了后世推崇阳明及其学说的学者的看法。

阳明心学主要是关于道德修养的学说,其理论的核心就是“致良知”。“良知”一词出自《孟子》。王守仁因对程朱主张向外格物穷理发生怀疑,又领悟到“吾性自足,向求之于外物皆非也”,遂以“心即理”命题立论,阐述良知说,倡导向内心用力,并断言良知“即是天理”。他通过“良知”即是“天理”这个命题,强调人人只要向内心省求,就能达到圣人境界,即使是愚夫愚妇通过学习和道德修养也可以做到。这种观点自然会促进人的主体意识的增长,使人耳目一新。这对引导人们从崇拜经典和偶像到崇拜良知和自我过渡,显然具有积极作用。

王守仁从“良知”本体论出发,建立了以“致良知”为主旨的致知方法论即认识论。王守仁的“致良知”说同朱熹的“格物致知”一样,都是从《大学》的“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推演出来的,但他们的结论并不完全一样,王守仁对《大学》的“致知在格物”一语,作了与朱熹很不相同的解释。他把“致知”解释为“致吾之良知”,“致吾心良知之天理于事事物物”,他主张用内心去体认良知,强调要人用心于事物,以达到“格物正心”、为善去恶的目的。因此,他把“致良知”的过程看成是“诚心正意”、反省内求的“无人欲”以“存天理”的过程。以此为前提,他强调道德修养应发自内心的真诚,这是很有见地的。

但王守仁所谓的“致良知”不仅须要“知”,而且须要“行”。他认为外在的伦理规范容易徒具形式,道德行为首先应该在心上做工夫,因而他又提出“知行合一”的命题,以强调道德实践的重要性,这对于增强人们践行儒学伦理道德的自觉性,有积极意义。王守仁提出“破心中贼”比“破山中贼”更重要,因而获得了统治者的赞赏,他的心学理论又都是为“破心中贼”服务的。

总之,阳明心学体系的建立,标志着心学与事功学的统一和融合。它在强调心即理、心外无理、心外无物的同时,强调知行合一、事上磨炼。王守仁的心学,不是吴与弼、陈献章那样远离尘世、独善其身的枯寂之学,而是积极入世、以治天下为己任的、富有生气的哲学,不是书斋哲学,而是生活与实践的哲学。他本人既是集心学大成的哲学家,又是事功显赫的政治家。他上策论,言边务,平定藩王之乱,戎马倥偬,征战一生。他用自己的心学思想和行动宣告了一个全新的心学体系的诞生,证实了这个心学体系的巨大效应。这对破除某些传统观念,反权威、反教条,发挥人的主体精神有积极作用。

阳明心学的传播和影响 阳明心学适应当时社会需要,以敢于突破朱学禁锢、反程朱理学的精神而倾动朝野,风行天下。从本质上讲,阳明心学并未超出传统思想的樊篱,而是将传统的伦理道德臻于系统和完善,其目的在于巩固明朝的统治。阳明心学主张简易,反对支离和烦琐,而且强调自我、蔑弃权威,提倡相对社会平等,这些见解不仅深得统治者的青睐,也有利于在中下层民众中广泛传播。

然而,嘉靖前期,由于桂萼上书抨击阳明之学,明世宗下诏撤销王守仁的恤典与世袭,当时阳明心学还只在部分中下层士人中流播。到了嘉靖后期,由于聂豹、徐阶、李春芳等大官僚的提倡,终于风靡天下。顾炎武指出:“嘉靖中,姚江(王守仁)之书虽盛于世,而士人举子尚谨守程朱,无敢以禅窜圣者。自兴化(李春芳)、华亭(徐阶)两执政尊王氏学,于是隆庆戊辰《论语程义》首开宗门,此后浸**,无所底止,科试文字大半剽窃王氏门人之言,阴诋程朱。”[19]王学一旦成为科举考试的内容标准,就标志着已成为社会思想的主流。到万历十二年(1584年),王守仁终于被诏命从祀文庙。

王学与市民意识相互影响、融合,使中晚明的思想界开前所未有的新局面。它起初只是反对程朱理学的教条主义和烦琐哲学,而后由王学左派变为反礼教束缚、反专制主义的思想解放运动,学术界或称之为“启蒙思潮”。这一思潮既表现于社会风气的变化,也表现于蓬勃发展的通俗文艺中。

然而,由于阳明心学过于强调主观精神的作用,从而使人们脱离对客观事物的探讨和研究,不利于认识的发展和提高。这样,阳明心学在理论上就存在着内在的矛盾,加上王守仁在不同时期所强调的侧面不同,门人弟子资质各异,对师说的理解不同等因素,在他去世后阳明心学就开始分化。据《明儒学案》所载:“阳明殁,诸弟子纷纷互讲良知之学。其最盛者,山阴王汝中,泰州王汝止,安福刘君亮,永丰聂文蔚。四家各有疏说,骎骎立为门户,于是海内议者群起。”具体来说,有浙中派、江右派、南中派、楚中派、北方派和粤闽派。当然,按地域标准来划分其流派,自有其局限之处,难以充分揭示王学分化的真貌。但从明代中期至晚明时期王学分化的总趋势来看,有的固守王学正传,有的则发展为独立的“异端”学派,有的表现为王学而返归朱学,有的则修正王学。王门弟子中也有一些人标榜新意,在理论上故弄玄虚,甚至宣扬佛教的因果轮回,谈空说玄之风弥漫于学术思想界,造成严重的空虚之风,从而把阳明心学的消极作用推向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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