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终究到了。
随着盛家对外宣布喜讯,到正式登门,送礼,交换定帖……一波接一波的行为不像有“毁约”的倾向,池辉和郭美娟又开始仰卧起坐般地对她好。
最后三天,造型师和化妆师几乎整天待在别墅了给她选衣服、定造型,生怕哪个环节出错,就断送了落魄豪门池家起死回生的好机会。
池落漪坐在镜子前任由摆弄时就想告诉她们——
别那么紧张,她未婚夫能不能出现、并看到她,是个比小行星飞行轨道还难预测的概率事件。
……
日子当天,车来接她。
坐上车前,她其实对豪门排场没有什么概念。
池家算豪门吗?算吧。
池国煊葬礼上,她曾看到络绎不绝的车队前来吊唁。
可今天,更多的人来到被包场的奢华五星级酒店。西装罗裙摇曳,灯火流光溢彩,童话故事里的场景。
按说女主角会幸福死。
然而爸爸妈妈不在,外公外婆也不在,便是别人的狂欢,她终究是状况外的那个。就像身上这条白色花边裙,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见过盛家长辈,领了红包,池落漪被告知前往宴会厅隔壁的休息室。
盛朵爱凑热闹;池怡晴别有用心;还有亲戚家大大小小的毛孩子们,都想跟着来,通通被盛伯蕴瞪回去。
“漪漪。”老人家拍拍她脑袋,“到休息室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时寒一会儿也去,你们聊聊。放心,有我在,他欺负不了你。”
约莫过了半小时,休息室外响起兵荒马乱的噪声。几个造型师停下修修补补的动作,走过去,想打开门看看发生了什么。却有人先一步将门推开,相继砸来一道影子,把大家吓一跳。
“什么东西!”
“时寒少爷,你省省吧!”回答问题的是走廊里的一队保镖,“上次你可把我们害惨了,这回,连只苍蝇都别想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飞出去!”
时寒,盛时寒。
他低低咒骂一声,自认倒霉地倚靠在沙发背上,喘息声明显。
外人们面面相觑,半分钟后识趣地离开了。屋里屋外一下子变得安静,只有远处一架落地钟的三坠重锤还在规律摆动,滴答,滴答,滴答……
她看清闯入者的样子。
个头很高,身形颀长,正常又不正常的男高中生长相,过于英俊了,只有眉眼处透露些许不羁的少年气,其余地方则初具身为男人的凌厉与潇洒。
高三生,18岁了,该比自己大。
察觉到被打量,男孩看过来,神态散漫,同样开始观察她。
末了轻嗤一声,极淡的嗓音,不紧不慢地抛出话题。
“你就是池落漪?”
池落漪有点紧张,脸也红了,毕竟对方和她是这样尴尬的关系,毕竟自己只是个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她攥了攥裙摆,有些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对方站着,她不起身,不礼貌。
“……是。”
“你是自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