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是的。”
这卿许晏果然不是什么省事的善茬,李促扶额。
是,她卿许晏平日里的确作风清正,忠君守礼,但骨子却是文人傲骨,想要她死心塌地为君所用只有用李容妤要挟她。
当年先帝也是极力反对她们的感情,但最后还是在临终时勉强松了口,与她口头约定,若能极力助新皇李促铲除世家门阀,便放她们二人辞京远走。
只是先帝留了个心眼,故意要求此事不可被李容妤知道。
而卿许晏又是个寡言少语的死性子,这才有了后续的赐婚与陆须衡,以及抛弃李容妤,十年无交的误会。
“卿御史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故您起了把她留有己用的心思,凭此,儿臣以为父皇也该顾及卿御史和皇姑母的面子。”
话音刚落,李促抚掌失笑。
“罢了。”
他无奈摇摇头,
“你就是料定了朕就算如何生气也不会把你怎样。”
李安衾不动声色地眨眨眼。
“朕虽然不理解这种感情,但尽量尊重,你选的路,你便自己好生走下去……桑桑,父皇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知道你内心与朕还是有些疏离——”
李促忽然之间改了自称。
“可我还是想说,阿耶很爱你,你能否不要将我们的父女关系冷冰冰地看作一场君臣利益之间的交换。”
他其实是愿意为她改换自称的。
但十一岁那夜的记忆已经难以磨灭。
李安衾眸色一暗,终是敛袖起身恭敬地跪拜她的父皇。
“儿臣谢父皇成全。”
。
走出上书房,雪势正盛。
采薇拿着着把青罗伞连忙迎过来,却被李安衾一个眼神制止。
“殿下,冬日最易寒气侵身,还是撑伞吧。”
李安衾抬眼望去。
世间陷于一片白色的茫茫,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皇城的华丽森严皆掩于皑皑的银装素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