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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 历史因革论和经世事功之学(第2页)

以通变的眼光来思考历史、总结历史变革,是两宋的历史因革论的一个特点。

理学家如邵雍、二程、朱熹对历史的“因”与“革”都有自己的看法,其中心是以天理作为变革社会的准则。因此,他们高谈天理对正人心、风俗以及复三代的至治中的重大作用,但是他们拿不出切实有效的振兴社会的办法。极有讽刺意味的是,当真德秀一批理学大儒,在理宗上台时,政治上也最为风光之日,却是南宋急速走下坡路之时。这样说,并不是说他们中一些人不能提出一些值得重视的观点,也不是说他们历史的因革思想没有任何价值。下面列出几点。

1.随时变易以从道 这是理学家程颐历史因革论的集中表述。程颐在《上仁宗皇帝书》中,说到北宋到非变革不可的地步。他指出:

臣请议天下之事。不识陛下以今天下为安乎?危乎?治乎?乱乎?乌可知危乱而不思救之之道!如曰安且治矣,则臣请明其未然。方今之势,诚何异于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然,因谓之安者乎?

他说一想到社会的动**,“每思之,神魂飞越”[79]。程颐认为变革要把“稽古”和“不泥于常”两者结合起来,认为这两者不能分开。在《又上太皇太后书》中说:

进德在于求道,图治莫如稽古,道必询于有道之士,古必访诸稽古之人。若夫世俗浅士,以守道为迂,以稽古为泥,适足以惑人主之听。[80]

稽古是复三代之治,但是稽古又能变常,才能得圣人之意。宋代很多人主张以行封建、井田的办法,来缓和土地危机,如张载、李觏等,都是这样主张的。王安石也是仿古之封建井田,定方田均税的方案。程颐是另一种看法,他说:

必井田、必封建、必肉刑,非圣人之道也。善治者,放井田而行之而民不病,放封建而使之而民不病,放肉刑而用之而民不病。故善学者,得圣人之意而不取其迹。迹也者,圣人因一时之利而制之也。[81]

他同意柳宗元的关于古之行封建是“势也”的说法,程氏没有说“势”,而称之是“不得已”。应当看到,程颐的观点与王安石的差异,应在经济中去找。方田均税在一定程度上触动了大地主、大商人的利益。所以,王安石的“荆公新学”与理学发生冲突,不少人说王安石的新学是“坏人心术”,其实这不过是触动经济利益而引出的一种仇恨心绪,因为即使在学术上的差异,也不至于达到不顾学者应有的气度、非要这样诋骂的地步。

2.慎虑而动 这也是程颐提出来的。程颐说:“变革,事之大也,必有其时,有其位,有其才,审虑而慎动,而后可以无悔。”[82]在另一地方,程颐提出变要“渐”、“随时”,特别是牵连到近戚、贵家时,更要慎重。他的话是这样说的:“若夫禁奢侈则害于近戚,限田产则妨于贵家,如此之类,既不能断以大公而必行,则是牵于朋比也,治泰不能朋亡,则为之难矣。”[83]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出程氏的历史因革论,是一种保护近戚、贵家的变革论。一切都是以天理为准,说王安石是言利,坏人心术,实际不过是坏了近戚、贵家之利。所谓“治泰不能朋亡”,这里提出一个问题,即行新法不能得罪、损害权贵,否则后果是“朋亡”。这清楚表明了程氏因革论的实质。

3.通变使简易 朱熹继二程发展理学,成为理学的集大成者。关于历史的变革,朱熹和二程基本的观点一致,是顺理而治。但是朱熹具有更多的通变的思想。他说:“使孔子继周,必通变使简易。”又说:“居今之世,若欲尽除今法,行古之政,则未见其利,而徒有烦扰之弊。又事体重大,阻格处多,决然难行。”[84]以井田封建的办法,来解决宋代的社会问题,也是行不通的。他说:

封建实是不可行。若论三代之世,则封建好处,便是君民之情相亲,可以久安而无患;不似后世郡县,一二年辄易,虽有贤者,善政亦做不成。

他同意柳宗元对封建的看法,但又以为柳宗元把封建说得全不好,也不对。其实,柳宗元对封建是一种历史的思考。朱熹提出行古制,当重在通其精神,其精神是在减轻百姓的负担。他说:

今欲行古制,欲法三代,煞隔霄壤。今说为民减放,几时放得到他元肌肤处。且如转运使每年发十万贯,若大段减轻,减至五万贯,可谓大恩。若未减放那五万贯,尚是无名额外钱。须一切从民正赋,凡所增名色,一齐除尽,民方始得脱净,这里方可以议行古制。[85]

朱熹仕宦生涯不过九载,主张轻民赋,知漳州任上,试行“正经界”,对百姓有利。为此他受到豪宗大姓的攻击,朝中一些官僚以此为口实,排诋朱熹。在这些地方,他的历史因革观与程颐又不完全一样。

4.言因革,当通其变 邵雍的代表作《皇极经世书》提出一种通变的历史的“因”“革”观。他说:

为治之治道,必通其变,不可以胶柱,犹春之时不可行冬之令[86]。

这里实际上提出了历史的变革是一种必然,应有一种变的意识。

邵雍说历史上的更革有四种类型:正命、受命、改命、摄命。对此他作了解释,说:

正命者,因而因者也。受命者,因而革者也。改命者,革而因者也。摄命者,革而革者也。……革而革者,一世之事业也。革而因者,十世之事业也。因而革者,百世之事业也。因而因者,千世之事业也。可以因则因,可以革则革,万世之事业也。一世之事业者,非五伯之道而何?十世之事业者,非三王之道而何?百世之事业者,非五帝之道而何?千世之事业者,非三皇之道而何?万世之事业者,非仲尼之道而何?是知皇帝王伯者,命世之谓也。仲尼者,不世之谓也。[87]

可以将上面的内容归结为以下要点:

三皇之道:因而因者,千世之事业,正命。

五帝之道:因而革者,百世之事业,受命。

三王之道:革而因者,十世之事业,改命。

五伯之道:革而革者,一世之事业,摄命。

仲尼之道,又远在此之上。是可以因则因,可以革则革,是万世之事业。从中可以看出邵氏特别重视“因”,这是他的历史因革观的保守的一面。但他强调“可以因则因,可以革则革”,顺历史的形势进行因与革,认为这样则可以达万世太平。这里是以道家的思想对孔子的“损益观”作了改造。

“可以因则因,可以革则革”,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邵雍在同一篇文字中提出所谓的“善”的准则,即善化、善教、善劝、善率。这里的化、教、劝、率,是一种方式。手段,是“用”;而“道、德、功、力”,是“体”。所以邵雍的历史变革观,一方面有通达的地方,特别重视“可因则因,可革则革”。另一方面,又是保守的、贫乏的、空洞的,最终还是天理、天道为万世不变的结论。

二、事功之学与经世之学

两宋一次次的变法、革新、更化,都解决不了社会危机的问题。理学家高谈天人性命,同样是无济于事。另外,有许多思想家和史学家言义理而不空谈性命,言义理又重事功。一些史学家力图把历史和各种社会的现实结合起来,思考解决一些具体的社会问题。南宋的浙东事功之学,以及吕祖谦的吕学都带有这样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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