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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 国内各民族间的文化交流(第1页)

第一节 国内各民族间的文化交流

清前期汉族是主体民族,和各少数民族相比文化发展相对说来程度较高。各少数民族文化发展水平不同,但都具有自己的特点。在反对封建专制的斗争中,在改造自然、争得生存的过程中,汉族和各少数民族的人民相互依存,形成了密不可分的关系。这样,汉族和各少数民族的文化、各少数民族之间的文化,通过不同途径得到了广泛的交流。

一、汉族和各少数民族的文化交流

汉族在和满族、蒙古族等少数民族的文化交流中,一般说来占据主导地位。许多少数民族吸收了汉族的先进文化,进而发展了本民族的文化。与此同时,汉族也从少数民族的文化中吸取了营养,使汉族文化更加发扬光大。

(一)汉族和满族的文化交流

清朝建立以后,满族人口的分布发生了很大变化。满族原先居住在东北的白山黑水之间,随着清朝在全国统治地位的确立,满洲八旗军分镇京师和全国各地,满族人口也大量随之入关,分布到全国的许多地方。这样,满族便移居到汉族聚居区和其他少数民族居住的区域,只有一部分仍然留居在白山黑水之间。此外,清朝统治者曾把许多汉族人口迁移到边疆,或服役,或屯戍,或征战,这些边疆地区也多有满族人戍守或居住。除了清政府官方组织外,中原内地的许多汉族民众为了谋生、寻求耕地或者经商,也不顾清政府的禁令,纷纷出关来到满族故乡东北地区。上述满、汉两族人口的迁移,使满、汉两族交错杂居,频繁接触,为两个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创造了条件。

职贡图(局部)

满族吸取汉族的先进文化,首先从满族出身的清朝皇帝那里反映出来。为了巩固全国的封建统治秩序,特别是利用儒家思想加强封建统治力度,消弭广大汉族人民的反抗情绪,清朝皇帝学习汉族文化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顺治帝为了吸取历史上的治国经验,发愤读汉文书籍达九年之久,不仅读正史书籍,而且读小说、戏曲、话本。结果,他受到汉文化的熏陶,领悟了儒家“文教治天下”的奥秘[1]。康熙帝为了更好地治理国家,对汉文化也认真学习。他采用前朝的做法,举行经筵大典,请经筵讲官讲解四书五经,于是,很快掌握了儒家思想,甚至能够“背诵大部分被中国人认为是圣书的儒家著作或其他一些原著”[2]。康熙帝还十分推崇程朱理学,为此编纂了许多书籍。这一切都表明,康熙帝对汉族传统的封建思想已经十分精熟。清朝皇帝不仅学习汉族的封建思想文化,还把儒家的伦理道德观念灌输到满族生活的各个领域。结果,满族的思想意识逐渐地融合在汉族的封建思想文化之中。

满族贵族倚仗手中掌握的国家政权,通过教育等措施,使满族贵族和八旗子弟系统学习汉族文化,是满族和汉族文化交流的重要途径之一。清朝定鼎北京后,先后设立了景山官学、咸安宫官学、宗室觉罗学,各地驻防八旗官学、义学。在这些学校里,既学习满语和骑射,也学习汉族语言和文字,读儒家经典著作。这样,满族的封建文化水平在总体上有了提高。

在汉族文化的影响下,经过满族人民的努力,满族中涌现了许多著名的文学家、艺术家、自然科学家。正白旗满洲包衣管领下人曹雪芹,既有很高的汉文化素养,又对儒家学说中的封建礼教非常熟悉。他用汉文创作的小说《红楼梦》,通过满族贵族四个大家庭的兴衰,对封建社会进行了猛烈的抨击,从而使这部小说成为伟大的现实主义杰作,在中国和世界文学史上享有盛誉。正黄旗满洲人、大学士明珠之子纳兰性德,是著名的词作家。他用汉文写的许多词,具有清丽、生动、自然的风格,被人称为清代的李后主,和当时著名的汉族词作家朱彝尊、陈维崧鼎立称雄,产生了很大影响。满族贵族奕赓,曾充御前侍卫,在汉族说唱文学的影响下,创造了一种新的鼓词《清音子弟书》,在市民阶层中有广泛影响。正白旗满洲人博启,是天文历算专家,乾隆年间曾任钦天监监副。他吸取了汉族天文历算方面的成果,并有所创新。此外,满族贵族永瑆和铁保,学习汉族的书法,造诣极深,可以和当时的汉族书法家刘镛、翁方纲媲美。满族贵族永瑢,学习汉族山水画法,创作的《长江帆影图卷》,气象万千,极有声势。清前期满族文化的辉煌成就,是满、汉文化交流的产物,也是满汉民族融合的结果。[3]

满、汉民族间的文化交流,在民间也有许多反映。清朝建立后,进入关内分布到全国各地的满族人,在汉族的影响下,逐渐使用了汉语。就是留居白山黑水之间的满族人,在移居关外的汉族人影响下,也渐渐用汉语代替了满语。“吉林本满洲故里,蒙古、汉军错屯而居,亦皆习为国语(满语)。近数十年(乾隆末年),流民渐多,屯居者已渐习为汉语”[4],讲的正是这种情况。不仅满族的语言发生了变化,而且生活习俗也在汉族影响下发生了变化。对此有人写诗记载:“三十年前事,儿童见者稀。天寒曳护腊(靰鞡),地冻著麻衣。雪积扒犁出,灯残猎马归。只今风俗变,一一比皇畿。”[5]生活在东北地区的满族人的生活习俗都发生了变化,居住在内地和城镇、与汉族人交错杂居的满族人,其生活习俗的变化更可想而知。实际生活中确实也是这样,满族人在衣、食、住、行等方面,和汉族人越来越接近了,特别是一些节日的习俗,比如年节、端午节、中秋节等的习俗,更越来越接近汉族人。这一切,正是满、汉文化交流的结果。

汉族文化影响了满族,同样,满族文化也影响着汉族,清前期满、汉文化交流是双向的。满族文化对汉族的影响,集中表现在语言、服饰、头饰方面。清初东北汉语方言形成过程中,就吸收了满族语的词汇,例如“妞儿”、“饽饽”、“爸爸”等。清朝汉族服饰的变化,是清朝统治者实行民族压迫政策、强迫汉人剃发易服的结果,不过汉人最后服饰的定型,则是既保留了汉族宽衣大袖的传统形制,又吸收了满族等的服装式样,例如清朝男服中的袍是表里双层长衣,就是吸收了满族服装窄袖和纽扣系结特点的汉族传统袍服。清朝妇女服装主要是沿袭了明朝,不过也受了满族服饰的影响,其表现是把结带改为纽扣,传统的交领和圆领变成了高领。清朝汉族男子的发式,在满族贵族民族压迫政策下,也变得和满族男子的发式一样了。作为头饰的暖帽和凉帽,则是汉族和满族头饰相互吸收的产物。[6]

(二)汉族和蒙古族的文化交流

明朝末年,蒙古族居住在漠北、漠南和漠西地区,大多过着游牧生活。当清朝还在关外的时候,满族贵族就已统一漠南蒙古各部,把蒙古王公当成进取中原的借助力量。在清军中,蒙古八旗军占有重要地位。因此,在清朝建立对全国统治过程中,蒙古八旗军和一部分蒙古人也进入内地,分布到全国许多地区。这是清朝建立后蒙古人最大的一次迁移。有人记述这种情况说:“大批鞑靼人进入中国,来的不光是女真人,还有奴儿干人,西部鞑靼人和鱼皮鞑靼人。”[7]进入中原内地的蒙古人和汉族人交错杂居,为两个民族的文化交流创造了条件。此外,满族贵族和蒙古王公在政治上结成联盟,这使得一部分蒙古人可以在政府中任职,和汉族官员有了较多的接触。作为清政府中的官员,这些蒙古族人不能不受汉族文化的影响。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内地汉族人来到蒙古族居住地区。本来,在顺治、康熙、雍正三朝,清政府对汉人前往蒙古地区垦殖,是有严格限制的。但是,清朝初年,由于内地连年战争,社会经济受到严重破坏,出现了许多饥民。大量在内地无法生存的破产汉族农民,便纷纷来到漠南蒙古沿边地区,开荒种地,定居下来。陕西等地的农民起义军被清政府打散以后,为逃避缉捕,也纷纷向漠南蒙古地区移居。这样,“自张家口至山西杀虎口沿边千里,窑民与土默特人咸业耕种”[8]。“归化城南,间有山、陕人杂处。”[9]蒙古地区喇嘛教广为传播,为修建寺庙,从河北、山西、陕西等地招来许多工匠,他们大部分是破产农民,寺庙修好后,便在蒙古地区定居下来。由于满族贵族和蒙古王公联姻的关系,清朝皇室的公主、格格下嫁到蒙古地区时,带来了一批又一批工匠、侍女、庄头等汉族人口。鉴于上述原因,到康熙年间,清政府对前往蒙古地区的汉族人的限制,不仅日益放松,而且默认允许。[10]这样,更多的汉族人来到蒙古地区。康熙四十六年(1707年),康熙帝北巡途经喀喇沁三旗曾说:“今巡行边外,见各处皆山东人,或行或商,或力田,至数十万人之多。”[11]汉族人大量来到蒙古地区,也使蒙汉两族文化得到了广泛交流。

汉族和蒙古族的文化交流,在编纂各种书籍方面得到了充分的反映。清政府曾编纂《五体清文鉴》、《西域同文志》、《四体合璧清文鉴》、《三合便览》等大型字典和辞典。在这些字典和辞典中,都有汉文和蒙文的对照,当然,也有汉文和其他少数民族文字的对照。这反映了清前期多民族统一国家发展巩固过程中,汉族、蒙古族等文化的交流情况。这时期许多蒙古文历史著作译成了汉文,最具有代表性的是康熙元年(1662年)成书的《额尔德尼·脱卜赤》。该书作者是鄂尔多斯部的萨冈彻辰。后来这部书被译成满文和汉文,定名为《钦定蒙古源流》。在一些蒙古文历史著作中,还广泛使用了汉文史料,例如《水晶鉴》、《宝贝念珠》、《恒河之流》、《大元盛朝史》等。在汉族谱系学的影响下,《蒙古世系谱》得以问世。许多蒙古族学者还用汉文撰写学术著作,蒙古八旗人法式善的《清秘述闻》、《槐厅载笔》、《陶庐杂录》,博尔济吉特氏希哲的《西斋偶得》、《凤城琐录》,蒙古正蓝旗人松筠的《绥服纪略》等,具有代表性。

蒙、汉两族的文化交流,在文学作品中也得到了反映。清前期许多汉文小说被译成了蒙文,例如《聊斋志异》、《今古奇观》、《水浒传》、《红楼梦》、《三国演义》、《西游记》等,有人统计约有一百多种。在蒙古族的民间文学中,一些说书艺人还把汉族小说当成自己说书的主要内容。

《五体清文鉴》

在艺术领域,蒙、汉文化交流也很突出。蒙古地区的许多寺庙、王府、官邸、房屋,建筑风格既具有蒙古族的特点,也具有汉族的特点,是蒙、汉合璧式。建筑中的各种手工艺品,包括塑像、画像、壁画、雕刻、彩绘、工具等,既有鲜明的蒙古族风格,也有汉族文化影响的痕迹。

在文化教育方面,蒙古王公的子弟以及蒙古八旗将领的后代,在清政府设立的蒙古官学中,既学习蒙文、满文,也学习汉文及儒家经典。在农区和半农半牧区,一些蒙古封建主和富裕农牧民,还不顾清政府的禁令,聘请汉族塾师授课,有些人甚至起了汉族名字。

在科技方面,清前期蒙古医学有了很大发展,这与汉族医学的影响不无关系。汉文的《本草纲目》、《牛马经》等被译成蒙文,从而增加了蒙古医生用药的种类,以及治疗的经验和方法。与此同时,蒙古族医学中治创伤和接骨的疗法传到了中原内地汉族居住区,提高了汉族医生的医术水平。蒙古正白旗人明安图是著名的天文学家和数学家,曾任钦天监监正。他每年都要把汉文本的《时宪书》译成蒙文,由清政府颁布后在蒙古地区使用,从而丰富了蒙古族的天文历算知识。[12]

由于蒙、汉两族人民在生产和生活中相互依存,蒙古族的一些生活习惯发生了变化,这显然是受汉族人影响的结果。在漠南蒙古地区,蒙古族人民“由酬酢而渐通婚姻,因语言而兼习文字”[13],服食起居,与内地汉族人无大区别。从服饰上看,穿的布衫长仅及膝,束腰带,与汉族农民一样。从饮食上说,有的蒙古人由过去的牛羊肉及乳制品为主食,改为经常吃谷物蔬菜,少吃肉食。在居住方面,王公贵族的府第开始变成汉式宫室建筑,或者蒙式毡幕和汉式宫室相混合。从事农业的一般蒙古人,由于久已定居,住的是汉式平房,房间院落的布局和汉族人的几乎没有区别。同样,来到蒙古地区的汉族人在蒙古族的影响下,生活习惯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他们“习蒙语,行蒙俗,入蒙籍,娶蒙妇”[14],与蒙古族人民完全融合为一体了。

(三)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的文化交流

清代前期,作为主体民族的汉族除了和满族、蒙古族有着文化交流外,和其他少数民族也有着广泛的文化交流。

首先,是和东北地区少数民族的文化交流。东北地区除满族外,还有鄂伦春、鄂温克、达斡尔、赫哲、锡伯等少数民族。鄂伦春人以狩猎为生,汉族商人经常到鄂伦春人居住地购买貂皮,于是出现了集市。史载:“商贩旧与鄂伦春互市,地名齐凌,转为麒麟,因有麒麟营子之号。”[15]在汉族人的影响下,一些鄂伦春人学会了汉语,开始注意农业生产。“且该牲丁附近黑龙江城,多通汉语,亦颇有因捕猎日艰,讲习农事者”[16],讲的正是这种情况。康熙、乾隆年间,一些鄂伦春青年被征召当兵,到全国各地作战,和汉族文化有了更广泛的接触,因而他们受汉族文化的影响也最深。鄂温克族的军队也被清政府征调到新疆等地作战,被征部队可以携带家属,这使鄂温克族的居住区域变得极为分散,和汉族有了广泛接触,因而也受到了汉族文化的影响。雍正年间,达斡尔人被编为八旗,建立了佐领,有的上层首领还被提升为将军、都统。达斡尔族在扩大对外联系过程中,密切了和汉族人民的往来,受到了汉族文化的影响。锡伯族原本居住在东北,康熙年间一部分锡伯族军队调往京师,乾隆年间三千多名锡伯族军民被调往新疆戍守。锡伯族居住地的变化,使他们扩大了和汉族人民的交往,于是,他们的住宅建设、喜庆节日,逐渐具有汉族的特点。

藏族龙柄铜执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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