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骨折就好,陈蕴脱下带血的手套,顺势观察了下产妇下身的情况。
“陈主任。”
段云总算恢复了冷静,走到柜子里取出消过毒的橡胶手套递给陈蕴。
“枕后位卡死了!”陈蕴戴上手套,左手顺着产道旋转试着调整胎位:“去把黑白超声仪推来。”
刚说完陈蕴就感觉到羊水和着血沫从指缝溢出,立刻喊停了段云:“拿产钳。”
金属碰撞声刺耳,老式产钳的叶片带着消毒水气味探入,钳齿扣合时发出骨骼挤压的咯吱声。
段云两个胳膊都在发抖,她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难产,血腥味仿佛透过厚厚的纱布口罩飘进了口鼻。
胃里抽疼翻涌,好像随时都会恶心得要吐出来一样。
这就像医学生第一次解剖剖尸体所带来的冲击,血腥场面加上紧张令她身体抖得跟筛子一样。
陈蕴抬起眼皮扫了眼,手下工作丝毫没停。
“我们要赶在严重缺氧之前把孩子取出来。”陈蕴沉声说道,目光在不锈钢盘子里的剪刀上划过:“剪刀再消一遍毒。”
羊水喷到手上让陈蕴判断胎儿送来前还没有出现严重缺氧情况,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把胎儿取出来。
否则大人和胎儿都会有危险。
“剪……剪哪里?”
“产道口。”陈蕴平静地回了三个字,一只手拿着产钳一只手准备去接剪刀。
段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把剪子消毒完,就听陈蕴忽然叫了声:“听诊器给我。”
产妇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双手死死抠进被单中,近乎呜咽的叫喊声传进陈蕴耳中。
“大夫,救救……救救我的娃娃。”
“既然你已经醒了,一会儿我喊你吸气的时候就使劲吸气,呼吸就使劲吐气知道吗!”
产妇点头,满头大汗虚弱不堪。
陈蕴把听诊器按到产妇肚皮上,胶管缠在手腕上,金属膜在紧绷的肚皮上压出几个圆痕。
“胎儿的心跳在加快。”
“来扶着点听诊器。”
段云把听诊器接过去,陈蕴微微弯下腰,一手触摸着产妇肚皮。
指下的胎儿仿佛正在随着剧烈宫缩而变形,胎头忽然向下蹿了半寸,产钳瞬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