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刘诸代百官致词、进表祝寿,后山呼万岁。
直至鞭鸣、乐止,方告结束。
朝贺之后,晏惟初回寝殿更衣。
大宴仪将于巳时六刻开始,晏惟初在寝殿内来回踱了几步,还是觉得自己不能露面。
先前朝贺还好,这御宴之上百官可是要向他祝酒的,他一露面就全玩完了,不成。
“去传朕谕,就说朕偶感微恙,不欲劳乏,着刘诸代朕赐宴众卿。”
交代完事情,晏惟初松了一口气,又吩咐:“让人盯着点大宴上的动静,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来与朕禀报,还有,多看顾着点定北侯。”
下头人领命。
大宴也摆在奉天殿内,皇帝不出现,宴会的流程依例。
进酒九盏,百官起身、遥向御座祝酒、赞礼官唱赞、饮酒、再拜、坐下,如此反复,每盏酒之间又有舞乐助兴。
但皇帝不在众人到底松快了不少,这些繁琐的仪式过后,膳食送上,便各自放松下来,推杯换盏。
谢逍身旁坐的皆是勋贵,有人好奇聊起陛下怎又突然身子抱恙,先前倒没听说过。
几人小声议论了几句,都知这小皇帝心思刁钻,也不敢在这大殿里多聊,便又岔开话题。
“陛下连赐宴都让这内阁的老倌儿代行,当真是倚重这帮文官,我等以后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不知谁低声感叹了一句。
谢逍的目光掠过刘诸,又扫向其他内阁阁老。
他倒不这般想,前首辅张炅连同另一阁臣致仕后皇帝只提拔了一个刘诸,内阁空的两个位置至今未补人,对这些人显然没那么信任。
不过这些皆与他无关。
酒过三巡,兴致正酣。
谢逍拎起酒杯送至嘴边,酒水甫一入口,他便尝出不对。
这酒是刚送来的,与前一轮送上的是一样的酒,但入口的滋味略涩,不细尝很难尝出其中不同。
谢逍心生戒备,自初回京时在那浮梦筑里着了一回道,他在这方面便格外警惕。
这酒水的涩味与那时尝到的一模一样,他竟没想到有人敢在御赐大宴上对他下药。
谢逍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四周,一众宫人穿梭在宴席间送膳送酒,皆是平常样貌。
他方才并未注意到送酒给自己的是何人,这一眼望去也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