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柏宜。”
池却叫齐柏宜的名字,却好像不是很过瘾,又想让自己想起来什么一样,又叫了他一次,问他说:“齐柏宜,我们高中的时候关系真的一般吗?”
齐柏宜被他吓得震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镇定地回答道:“很一般啊。”
说谎话令人心虚,齐柏宜只好大声,假装自己胸有成竹,说:“怎么了?你不信啊。”
池却摇摇头,说:“我信。”
水开了,水壶上的按钮弹起来,池却把盖子打开,冲出的水蒸气模糊他的脸,也模糊他们之间三两步距离的界限。
池却穿着柔软随意的毛衣,换了齐柏宜房间的一次性拖鞋,站在桌前把开水倒进碗里,就在齐柏宜触手可得的眼前,让齐柏宜产生一种昏昏然的幻觉,好像又回到十七岁,没有池却的几年被压缩成薄薄的瞬间。
池却吃东西的速度很快,面色无异地把桌子收拾干净。
齐柏宜看不出池却有没有从食物中感悟一些熟悉的味道,但看他的表情,齐柏宜觉得别日客不像在诓骗他。
池却拿着空的塑料盒,没有把它们留在齐柏宜房间里的意思。
但他看起来好像还有些没说完的话,因为他站着没走,齐柏宜问他:“吃饱了吗?”
“吃饱了,”池却说,“谢谢你。”
到这里齐柏宜实在不知道有什么能说了,干脆直接赶人,阴阳怪气地说:“吃饱了就别待在这里,到时候别人发现我俩不见了,还以为我们有一腿。”
虽然已经参透其中奥秘,池却还是不免失落,只是小三就要有小三的觉悟,他点点头,额前有点长了的碎发落下来遮住眼睛,好像没有喜怒、没有思想地从善如流,对齐柏宜说“好”。
似乎齐柏宜说什么他都可以认可,齐柏宜给他什么东西,都会感恩地接受。
齐柏宜一边沉浸在这样的假想中,一边在脑袋里提醒自己不要再被池却蒙骗,但没想到池却突然很小幅度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前对他说了晚安。
第二天一早,齐柏宜的手机闹钟响得比前一天提前,不过没再打床头边的座机电话叫餐,自己拆了几包零食胡乱吃了,抓着他的相机去拍晨雾。
因为不确定池却有没有在前台接待处,齐柏宜就只在工作群里发了消息,让一组直接在民宿外面的小花园集合。
结果时间到了,人还是没到齐,到了的几个,要么是昨晚没喝酒的,要么全都托着两个大黑眼圈和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
齐柏宜大肆嘲笑程昇鸡窝一样的头发,笑完了在群里宣布了扣奖金的重大喜讯。
太阳没出来,天也没全亮,只在远处山体的轮廓上有些稀疏的光,齐柏宜提前查了天气,也问过卓尔晨雾出现的大概时间,几人扛着设备往坡上的观景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