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于转移注意力,池却又看了眼齐柏宜的作文卷,然后把它还给齐柏宜,问:“这个时候?齐柏宜,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齐柏宜脑袋垫着数学卷子,只觉得困,闭着眼睛,“我希望能藏起来的时候,我有点累的时候。”
池却就很轻地笑了,说,“齐柏宜,你就是不想写数学,快写。”
再梦下去真的要写数学卷子,齐柏宜不想写,马上醒了,睁开眼迷迷蒙蒙地看见池却打了最后一把方向盘,拉了手刹,把车停下了。
他一醒,池却就发现了,没说什么别的,把安全带解开,“到了,下车吧。”
齐柏宜伸手去摸系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动了一下,身上盖着的一件很长很厚的棉衣就顺着身体往下滑。
那是池却的衣服,齐柏宜发着烧,身上的体温把衣料捂得很热。
池却没把衣服要回来,齐柏宜捏着领子把衣服扔在池却身上,池却没说话也没有穿,就这样放在驾驶位上下车了。
他绕到副驾驶外给齐柏宜开门,齐柏宜坐着没动。
“还要我抱你吗,”池却一件单衣站在十度的傍晚里,风把衣服吹得向后紧贴着身体,“不要就快点下车。”
红山嘴牧道
诊所只有十几个床位,都已经满了,池却和齐柏宜找了两张相邻的座位坐下,输液架推到手边。
私人诊所,面积也小,但医生团队来自乌鲁木齐的市级医院,设备也相对新,在阿勒泰地区有算得上好的医疗资源。
齐柏宜又睡着了,脖子呈一种很不舒服的角度垂着,输液的那只手是冷的。
池却碰了一下齐柏宜的手背,就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发觉自己除了在他身边坐着,好像什么都没资格做。
医生检查出来的结果是受凉,开了输液的药水和感冒药消炎药就没再说什么了,齐柏宜把药全部放在袋子里,也不要池却帮忙提,睡着了,手指松松地勾着。
那袋子药摇摇欲坠的,池却看了两秒,还是伸手拿过来了。
在车上齐柏宜还没睡着也没回答他的问题,池却知道沉默代表的意义,他实在是有些惶恐,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齐柏宜气成这样,只是直接去问,齐柏宜应该也不会告诉他。
这时,池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池却拿起来看,是程昇给他打电话。
“你们到医院了没,他现在怎么样?”程昇听起来也还没休息过,几天紧凑的行程过去,他的声音里也全是疲惫。
池却压低声音说:“到了,就是受凉感冒,现在在输液。”
“行,”程昇放心了,说,“那你跟他说摄制组这边我都安顿好了,后面几天的行程安排也调整过了,我待会儿发到他手机上。”
“好,等他醒了我和他说。”池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