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也很淡然,就敲下一个字,连标点都懒得加,就像程言昼往常对他那样。
回到家,沈栖径直走向酒柜。
他很少喝酒,除了前天在酒吧买醉那次。
但现在,他急需酒精麻痹神经。
高脚杯盛着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斑。
第一口下去,辛辣感灼烧喉咙。
第二口,胃里腾起一团火。
第三口
酒杯突然被夺走。
阿姨站在旁边,满脸担忧:“小先生,您病才刚好”
“出去。”
沈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意。
阿姨没办法,只能干着急默默合上门。
沈栖又灌下一口。
奇怪,那天在酒吧三杯就醉得不行了,今天半瓶酒下肚,怎么还是那么清醒?
清醒地感到悔恨覆盖心房,清醒地回想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记忆不断发散又不断回笼,沈栖逐渐混沌的脑海里骤然闪过纪念日那天晚上。
他提离婚后,程言昼隔着门板的那句话:“只要你还活着,就别想离开这个家。”
那要是我真的死了呢?
沈栖唇角一勾,一滴泪突然砸进杯里。
他这样想。
死遁计划
这个念头甫一浮现,沈栖就放下了手中的酒。
他甩了甩脑袋,眼神变得凌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沈栖站了起来。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他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深深体会了一下室外的冷风。
想着联系喻安商量对策,他手指轻轻一按,手机屏幕亮起,却还停留在和程言昼那句【好】的聊天界面。
没有任何新消息,想来那位“加班”的程总,此刻正和时念共度良宵吧。
沈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走进浴室,先对着镜子抬手抹了把脸。
镜中的人眼眶红肿,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也有些干裂起皮,像株被霜打蔫了的植物。
这副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那个念头,愈发清晰。
他决定了,程言昼不答应和他离婚,如果走诉讼离婚的方式,对于权势滔天的程家也不甚稳妥,所以,他要“死遁”。
用“死亡”来离开程言昼,或许对他们而言都好。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喻安那标志性的带着点吊儿郎当的声音传过来:“怎么了栖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