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没地方住找他啊,他俩关系不比跟表哥好吗?但他表哥总在凝视他,里面仿佛含有死亡警告,搞得他不敢放肆活泼。
听李然一口一个迟先生,齐值断定这两口子不熟,就是最最最普通的租户与房东关系。
而齐值过来,是因为放暑假乱跑。往年他也会找表哥玩,不过那时家不在这边而已。
迟蓦出国那两年,齐值没去找过他,没见过。
“哥,最近公司忙吗?要是不太忙的话回来和家里人一起吃顿饭呗。”齐值说道。
迟蓦不理会。
“哥?”
齐值又叫:“……表哥?”
“说。”迟蓦淡淡道。
“和家里人吃个饭吧。”
“没时间。”
“公司哪儿有这么忙啊,而且你都那么成功了,少忙一天没什么啊。家人也需要陪嘛……”
迟蓦不耐烦地说道:“闭嘴吃饭。不吃滚蛋。”
“行吧。”齐值闭嘴了。
无人在意的李然终于有自己的思考空间了,迟蓦像往常一样坐他身旁,看他喜欢吃哪道菜便不动声色地推给他,感觉他要喝水也会自主地将水推给他,李然今天奓起的毛被奇异温和地抚顺了,思维不自觉地发散。
他没想到这眼前的俩人竟然是表兄弟,迟蓦的妈妈是齐值的姑姑,血缘如此亲近。
但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然发现,每到齐值喊哥时迟蓦都极其冷淡不予理会,喊表哥才勉为其难地应声。
界限分明。
迟蓦不是一个会奉承、会给人面子的人。他身居高位权钱皆享,不会共情也不必共情他人。
他虽喜怒不形于色,但从某些细节里,李然能清楚地看到他对自己的好恶表达得很明显。
迟蓦不喜欢齐值,但也不算讨厌。否则不会允许他来家里。
迟蓦不喜欢他的妈妈,连齐值提起时都不愿意听。
迟蓦不喜欢他的家人,连顿饭的时间都不愿意给。
这是李然通过这顿晚饭,再通过他们之间不多的对话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