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刃编的名字,小于和小任。
郁识扬起嘴角,说:“事实上我比他大一岁,我读书比较早,出社会也相对早,他就是个小屁孩。”
安娜笑呵呵地问:“那你看上他什么了?”
这个问题着实难住了郁识,总不能学谢刃满嘴跑火车,说看上他年轻力壮,能干农活吧,听起来忒不像话。
他只得半认真地思考:“你别看他表面老不正经,实际上是个努力又纯粹的人,没多少花花肠子,为人正直善良,事业上敢拼敢闯,对待人事物都很负责,能扛得起组建家庭的重任。”
安娜笑道:“这些都是相处才能发现的好处,你意识自己到喜欢他,是为什么呢?”
郁识切菜的手一顿,“……可能是因为,他就像一束阳光吧,让我在糟糕的处境之中,看见可以称之为希望的东西。”
“你还有过糟糕的处境吗?我以为老师都是照亮别人的人。”安娜喜欢读通用语书籍,说话有几分不自知的文绉绉。
郁识笑了笑:“照亮别人的人,有时候也需要被照亮啊。”
他帮安娜干了一上午活,中午吃完饭后,去给放羊的谢刃送饭。
那块地在湖边上,要穿过一条小溪,郁识怕打湿鞋袜,就脱下来光脚走过去,溪水凉浸浸的,草地和泥土都很松软,踩在上面异常舒服。
老远看见谢刃坐在树荫下,手里捣鼓着什么东西,中午太阳热辣,他脱得只剩一件背心,肩背肌肉线条紧实,微微鼓囊地包裹着骨骼,小麦色皮肤上挂着汗水,薄荷酒的味道随风飘散。
“你背后纹的是什么?”郁识走过去。
谢刃正专注地雕刻,被吓了一跳,刻刀差点戳进手心。
“你走路怎么没动静,太吓人了吧。”他说道。
郁识把餐盒放在他脚边,“明明是你听觉退化,给,你的午饭。”
谢刃顺着望向他双脚,雪白的脚背上沾满泥土,衬得皮肤白得触目惊心,脚趾圆润姣好,透着健康的粉色。
好诱人的一双脚。
他呼吸一窒,咬牙道:“你就不能好好穿鞋吗,被钉子扎到怎么办。”
这话本意该是关心,但他火气不小,听上去像训人。
郁识不高兴地说:“草地上哪来的钉子,我想不穿就不穿,你少管我。”
谢刃郁闷地打开饭盒,里面装着面包、山羊奶和胡萝卜。
他举起粗细不一的胡萝卜条:“这都什么呀,一看就是你切的,顶级研究员的手,平时做实验都不带抖,怎么切起菜来就这么费劲呢,不让你切你还偏要切……”
他絮絮叨叨地转移注意力,试图忘掉那双略显情色的脚,以及内心掀起的躁动。
郁识心想,收回刚才对安娜说的话,什么正直善良,什么一束阳光,都特么扯淡,他就一烦人精!
吧啦吧啦说个不停,真烦人。
烦人精一边念叨,一边把他切的菜吃了个精光,抹了抹嘴巴说:“地全部耕完了,下午我要去农场剃羊毛,晚饭别送错地方。”
“晚饭还是我切的胡萝卜,我怕噎死你。”郁识阴阳道。
谢刃没接他的挑衅,扬起下巴道:“去湖边洗个脚,穿上鞋再回去,草地里有虫子,你那皮肉蛰一下就一个包。”
郁识起身去湖边,他确实被蛰了。
他坐在岸边一晃一晃的踢水,脚背奇痒难忍,但碍于面子还是硬撑,没有弯腰去挠。
该死,不会是毒虫吧,别真被谢刃这个乌鸦嘴说中了。
忽然,湖底水草浮动,一串气泡冒上来。
一只水鬼出现,猛然握住他的脚。
郁识被吓得差点掉进湖里,抬脚就要踹过去,谢刃从湖里冒出来,甩了甩头发说:“别动。”
“……”郁识怒道,“你什么时候下去的?有病吧,吓死人了。”
谢刃哂笑:“你刚才不也把我吓一跳……别乱踢了,我看看你的脚。”
他一手包住郁识的脚腕,拉到眼前仔细看那片红印。
湖水温凉,手心灼热,随着水波轻轻剐蹭皮肤。
郁识被看得不好意思,缩了缩脚道:“没什么,被蚊子咬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