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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第2页）

“那就足够了，”皇帝欣慰地笑，“找到这样一个人，是很不容易的事。”

关于父母之事，从前周玄是听过的。

皇帝在与自己母亲成婚之前，曾与一位温柔的青梅两情相悦，京城皆知。可惜后来这位青梅家中涉及谋反，男丁或斩首或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她不堪受辱，决然自尽。

后来，皇帝听从父母之命，娶了对他帮助最大的当今皇后。

这多年以来，二人相敬如宾，堪得上一句“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人人都说，当初的陛下为他选了一门好亲。

皇帝同样也是这么认为的，便是与朝臣宴饮吃了醉，也常挂在嘴边：“若没有皇后，如何会有今日的朕。”

只是夜间偶有醒来，身边的人的的确确也不是最初的那个人，皇帝后不后悔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敢问，甚至连提及多年前那一桩旧事都是忌讳。

数几十年过去了，皇帝愿意自己这个小儿子最珍贵的礼物，是身为太子之位，却依旧能够选择妻子的自由。

这个满面沧桑的老人笑得开心，好像自己也跟着沾了几分快活：

“真好，真好，你能和喜爱的人成婚，这很好。”

第91章番外·春城景（十二）

太子问出自己最是好奇的一个问题。

“父皇，你爱母后吗？”

皇帝没有犹豫：“自然是爱的。”

“爱她更多，还是从前那个更多？”

“从前？你父皇妃子那么多，你在说哪个，早逝的丽妃，还是犯了疯病的容妃……”

“父皇知道我说的是谁。”

皇帝沉默了片刻。

他并没有追究太子以下犯上，只是被这句话语牵连了近五十年的时光，一霎是小时她入宫与自己打耍游玩，一霎是红烛帐暖，交相辉映的妻子脸庞。

“人总是以为自己选错了道路，可回头看去，又如何能分辨哪样是对，哪样是错，这些年里，我不是没有想到过她，可日子一天天过去，陪伴我的人，往后要一同葬在皇陵的人，都是你的母亲。”

“我就在想，也许我忘不掉她，只是她早早的离开，倘若当日我娶了她，那么是不是又会后悔与她的相处与想象之中并不同，会不会后悔没有听从父母的话，娶一个更能帮助我的妻子？”

“可是儿子，人活这一遭，哪有这么多如果呢？”

周玄静静地听着。

他以为自己已经懂得了许多，可与父亲一番谈话，又令他觉得，也许不甚明白的还是太多太多，唯一记住的，只有皇帝殷切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