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贺循抽掉她身上的浴巾。
黎可瞪着眼睛,她模模糊糊看见贺循直起身体,解开了浴袍,而后他似乎停住,思忖几秒,最后……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黎可抽了抽唇角。
温热干燥的手覆在眉眼,她听见浴袍扔开的声音。
床很软,银灰色的床品像乌云,身体裹在看不见的云层里,无比舒适柔软,比之发颤的是另一个人的肌肤严严实实地贴上来,胜过之前的所有,真实的体温和绝对的触感,让人忍不住心颤满足。
卷翘的睫毛在他掌心眨呀眨,扫得手指发痒,比起其他事情,这件事情更重要,黎可问:“你要一直捂着我的眼睛吗?”
“如果你还能看见的话。”他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庞。
“为什么?”
贺循贴近亲吻她的嘴唇:“因为我看不见……我也不想让你看见……”
他看不见,不知道眼前人是什么模样神态,无法想象她在这种时候是怎么一种迷人的风姿,但他很确定自己想做的事情——无法掩饰的冲动和难耐都会清凌凌地落在她的眼睛里。
如果她目睹他的窘态,如果他被她冷静地俯视……
平等的黑暗才是安全感。
“已经很黑了……”
黎可挪开他的手,双臂勾住他的脖颈,抬头啄吻他漂亮的眼睛,声音轻柔,“你放心好了,我看不见,我现在也瞎了。”
贺循眼帘轻颤,沉沉吸了口气。
他喜欢她亲吻他的眼睛。
黎可思想开小差,又自顾自笑起来,“黑乎乎的也很好,嗯……可以想象成不同的男人,这样……唔……”
“你闭嘴。”
他轻声说话,又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唇,把她不着调的话压在掌心里。
黎可把话吞进肚子,吮吻他的掌心,伸出湿漉漉又软绵绵的舌尖,刻画他的掌纹。
他只得收回手,用嘴唇回应她,两个人断断续续接湿欲缠绵的吻,他的手指从她的头发开始抚摸,温热洁净的指腹一寸寸抚过她光洁的额头鬓角,触碰她毛绒绒的眉毛眼睛和小巧的鼻梁,再摩挲她滑腻微凉的脸颊,捏起她小巧精致的耳朵,沿着她的脸腮线条滑到下巴,持续游动的轻痒。
黎可理解。
他在用手指一点点摸索她的样子。
她突然回忆起当年他坐在教室认真写作业思考难题的样子,大概也就是现在这样,她是不是一道待解题?这种缓慢细腻的感觉又让人平静,好像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这样细致地抚摸过她的脸颊,但她又有点冷哼哼的态度,谁让他不记得她的样子,光凭着这样摸,能想出来吗?
他修长的手指再沿着她的尖尖下颌,缓缓抚过她纤细的天鹅颈,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直到他的指尖继续往下,又迟疑地停顿住,用指腹轻轻摩挲她锁骨下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