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宁高兴地泣涕横流,他在北原还未建立时就一直跟在建元帝身边,深受皇恩,不想当年一场战役折掉了江北王和十万大军,他们这些深藏敌国的暗探也接连被拔除,一同前来的诸多兄弟无不惨死,到了如今只剩了他们三人各自藏身一方。
原昭璧和秦缄以为还会有很多人活着,听他说了当年惨状不禁心下生疑,萧晟是因为和墨飞峦合作才有机会大败北原大军,那建元帝秘密安插在云泽的暗桩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总不能是原沨晰亲口告诉墨飞峦的,他们当初兄弟结义感情再好,也不可能会将这种机密相告。
“有内贼?”原昭璧和秦缄同时惊觉。
刘宁流着泪点点头,“这么多年了,属下心里一直都有这个怀疑,兄弟们都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平日行事也未曾露出马脚,可是却被萧晟派来的缉捕官兵一抓一个准,这显然是有备而来,绝不可能是凭空臆测。”
原昭璧暗暗咬牙,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生,那个内贼在北原潜藏已久,不知道到如今已经掌握了多少机密,幸好她和秦缄此次行事只有少数人知道,若是不小心张扬出去,恐怕此刻萧景的行军布防图没有到手,他们俩就先粉身碎骨了。
“如今先办要事,这件事我们回去再查!”秦缄拍拍她的肩膀,又问刘宁:“最近金都近况如何?”
刘宁回道:“萧景最近一直在忙着筹备文英会,眼下各国使节即将抵达金都,他加强了金都的戒备,还召了多位亲信将领进京负责各国来使的安全守备。”
原昭璧发出一声冷笑,看来这位聪明的摄政王是接收到她的威胁了。也是,想对她下手的可不仅仅只有一个云泽国,此次筠岚和山南皆派了来使,若是这些人想趁机对她下手,萧景有一万张嘴都没办法向天下人解释,为了不让云泽白白给人背黑锅,他也得想办法让她好好活着,她拿起茶壶给自己斟茶,问:“筠岚和山南派谁来的?”
刘宁想了一下前些日子得到的密报,回说:“山南来的是慕容晦的弟弟允王慕容昕,至于筠岚,墨飞峦在回复时说是会派去年的新科状元彭冠宁和永定侯关森之子关承麟,但是我派去查访的人回说,筠岚使团一行中发现了回雪骑的中卫,想是墨倾岚亲自来了。”
原昭璧的手一顿,茶水溢了出来,秦缄及时将自己的杯子放了过去,她才回神,她看看形容淡然的秦缄,对刘宁道:“听说这些日子孟江城中遭了贼?”
说起这事,刘宁走到柜台下拿出一张告示递与二人,他似看出二人的打算,“公主和侯爷在来的路上想必已经听说了这桩悬案,您二位可是想借助范文江之手接近萧景?”
原昭璧和秦缄同时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刘宁听后笑道:“如此甚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定不会引起萧景怀疑,而且属下在孟江城经营已久,刚好可以毫不费力襄助二位!”
翌日,被这采花贼一事闹得几天就苍老了十岁不止的范文江正在府衙发愁地揪着胡子,有人匆匆跑来告诉他有两个江湖游侠揭了榜文,他双眼放光忙叫人去把来人请了进来。
他迎出厅门,怔怔看着两个容貌俊秀、惯常行走江湖模样的一男一女,问:“敢问壮士和姑娘如何称呼?可有把握替老夫破这奇案?”
“当然有把握!”秦缄赶在原昭璧之前开口,他目有笑意看着他介绍道:“在下秦君,这位是拙荆阿昭。”
拙荆?
阿昭暗暗咬牙,却不得不笑着应和范文江随他进厅落座,无人看处,她甩了秦缄一记眼刀,秦缄好似没有看到,他喝着茶,听范文江问他有何妙计追查此案,笑说:“大人想要抓到那贼,找到被绑的姑娘还不简单,既然那人专拣新婚之夜的新娘子下手,那索性再办一场婚礼,把那人引出来就是,我与拙荆皆会些拳脚,到时可与衙差里外配合,拿了那人。”
“妙计!妙计!”范文江最近被萧景一道旨意急得脑子都烧糊涂了,何曾想到若想解决这件事破案,只需四字“请君入瓮”,他狠狠地拍着自己脑袋,直恨生得蠢,至于再举办一场婚礼,那还不简单?他叫来吴师爷,问:“我听你前些日子说,你妹子想给你外甥在今春举办亲事,但是被这采花贼闹得只能把亲事都推后了,日日跑去跟你媳妇诉苦是不是?”
说起这事,吴师爷也是一脸生无可恋,“是啊,大人,我那外甥模样好,心气高,挑拣了多少姑娘才寻到一个满意的,我妹妹日盼夜盼,好不容易才把亲事定下来,就等着今春成亲后抱孙子了,这日子都挑好了,原定的就是后天,不想城中却出了这一档子事,可把她愁坏了,为了避免出事,只能通知亲朋好友把婚事延期了。”
范文江当场利落地拍桌子,“去告诉你妹妹,婚事不用延期,照旧举行,出了事本官给她做主!”
师爷一惊,事情闹到现在都没有解决,他太知道这位范大人能不能做主了,他那宝贝外甥千挑万选才找到一个满意的,可不能让那新娘子出了意外,他为难道:“老爷,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亲事晚点没关系,只要人平安,咱们还是先专心破案,破了案我外甥再成婚也不迟,您老不用担心,等到他们太平成亲那日,在下一定请您去喝一杯喜酒!”
范文江如何不知他在想什么,他一把勾住师爷的衣领,把他扯了过来低声附耳,师爷起先一脸狐疑,渐渐双眼放光,露出笑意,他连连应下,接着就向府邸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