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册子,又看了眼堆在角落里尘蒙写的那些子虚乌有的戏文,光是看名字,程项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脑海里仔细的搜寻曾在何时招惹了文笔好的仇家,来写这些东西来报复他。
奈何被毒侵过的脑子不大好使,脸上盖着记录自己战功伟绩的册子就着月光睡着了。
直到第二日,房门被“哐哐哐”的捶响。
吓得程项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了下来,脸上的册子掉了一地,以为是当年仇家化为怨鬼来寻仇了。
转头看是阳光明媚,便起身去开门。
开门一看,果真是怨鬼,春翘顶着一张死了相公的脸杵在程项房门口,程项被吓了个激灵往后退了两步。
就听春翘开口道:“主人非要明日启程去紫檀山,怎么劝都不管用,你能不能去劝劝他啊。”
程项看了一晚上自己的丰功伟绩,现在对紫檀山这个地方敏感的很,反问春翘:“你主人去紫檀山干嘛?那破地方瘴气多又潮又寒的,又不是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
春翘甩着膀子很气恼:“我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主人去那干什么!”
春翘还没喊完,就被一把扇子敲在了头上,默默闭上了嘴。
时周从后面绕了进来:“我去紫檀山,自然有我的打算,问那么多干嘛。”
程项侧了侧身,放时周进房,却忘了堆在桌上的册子,来不及拦,时周就已经坐在了桌前。
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册子神情一变,很快恢复了原样:“飞雁兄也敬仰程项?”
飞雁兄很尴尬,硬着脖颈点了点头,自己敬仰自己太离谱了吧!
时周合上册子淡淡道:“我觉得程项的死太有蹊跷了,我准备去查看一番。”
程项被他整的没脾气了:“你就这样子去紫檀山?你是把那当旅游景点吗?那地方进去了就不一定能出来,更何况你着身体,你不是挺怕死的吗?现在又想去送死了?”
时周摇了摇头:“他既已死,那我本也不想活,但好不容易续上了命,死了多少就亏了,不如去探探险,也算是看看他一战成名的地方了。”
程项不理解也不想理解,他和这位时公子唯一的交情就是五年前的湖中心被泼了一衣襟的牛乳茶,当时他怎么说的来着,“脑子有病。”
怎么现在就像是被下了蛊一样的着魔要去紫檀山了?
时周一意孤行,性子倔的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搁下杯子起身朝外走到:“我意已决,备马车备些干粮明日启程去紫檀山。”
此话一次,春翘像是被吸干了阳气似得,从死相公变成了死爹妈。
程项倒是毫不在意,春翘是时周的丫鬟,自然主子到哪她到哪,但是他程项又不用跟去,时周想找死他能劝则劝,硬要找死他也拦不住。
只是要是时周死了,他程项少了个病人,就少了个活下去的牵挂,等体内的乱七八糟的毒发作了,武功全废后,怕是也没有什么活着的意义了,但是他又不想死,又也不想活。
只怕是一身毒就是去了紫檀山,也动不了武功护不了人,要是到时候李纯的半吊子易容术再掉了,被时周发现自己费命去查寻的人成了废物,怕不是要把他杀了。
程项的脑子变得很乱从来也没有为这种小事费过心神,想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人的性命没兴趣掺和。
但是到了出行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上了马车。
车厢中的春翘变成了冬翘,毫无生机,时周见程项上了马车还有些意外。
“飞雁兄是要与我同去吗?”
飞雁兄的脸色没比春翘好到哪,没有感情道:“毕竟是去紫檀山,程项当年一战成名的地方,我当然要去看一看了”
程项都想给自己两耳刮子,闲的蛋疼来掺和这遭劳资破事。
算了,就当是碰碰运气,万一至今为止阵眼还未被解开,在握一次栖身剑也是好的。